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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赌她心软(1 / 2)

作品:《帝台夺娇(双重生)

“备车去济世堂,让霍刀挑上几个身手利落的侍卫跟着。”

夤夜出行恐有埋伏,明斟雪不敢大意。

寒夜寂静,盛京城被冷雨笼罩着,白日里喧嚣的长衢入夜后空荡荡,只几点昏黄灯火藏在夜幕里。

明府马车穿过黑夜中的街巷,停在医馆前。

明斟雪撑开油纸伞,匆匆步入,虚发灰白的沈郎中一见着她身影,忙上前来施礼。

“明小姐,您方才送来老夫堂内的那位小郎君,腰部要紧处被刀刃捅了个大窟窿,伤势骇人,寻常人首受此重伤根本撑不过半个时辰,偏这小郎君身子骨格外硬,愣是熬到了现在,还拧着不肯让老夫为他医治。

若再不止血敷药,只怕熬不到明早。老夫拿他没办法,惊动您走这一遭拿个主意,您瞧着这该如何是好?”

“他人现在何处?”明斟雪推却了沈郎中递过来的茶水,四下一打量寻不见人影,心下着急。

“暂歇在厢房内,明小姐且随老夫来。”沈郎中引着明斟雪一行人往医馆后走。

“就是这处了。”沈郎中在房门前顿布,抬指叩响门扉:“小郎君,老夫将明小姐请了来,可否方便让吾等入室?”

少年并无任何回应,除却沙沙雨声,四周一片寂静。

明斟雪知他声哑,便多等了片刻,直等得雨势变大,少年也没来开门。

“薛公子,你若再不开门,我便自行进来了?”明斟雪轻扣门扉,听着里间没有任何声响。

心里隐隐生出不安的预感。

推开门,厢房空荡荡,连半个人影都寻不得,明斟雪有些着急,吩咐侍从将厢房仔仔细细搜了个遍,担心少年因重伤晕到在不起眼的角落里。

“薛昭,薛昭?”明斟雪一边找,一边急切地唤他名字,企图能得到少年一丝半点的回应。

然而始终寻不见少年的任何踪影。

“他人呢?”明斟雪忧心忡忡望着沈老郎中。

“这,老夫也不知呀。”沈老郎中一摊手,愁眉苦脸:“老夫始终在前堂候着,不曾见到小郎君离开厢房。小郎君虚弱至极,行动艰难,不走前门离开的话,总不能凭空飞走了罢?”

凭空飞走……凭空……

一个念头飞快划过脑海,明斟雪眸中一亮,抬眸一扫厢房,视线落在远处的支摘窗上。

“沈老先生,窗外通向何处,可引我一探吗?”明斟雪转身。

“厢房后面是老夫的药圃,明小姐若不嫌弃雨夜泥泞,便随老夫来。”

明斟雪紧随他的脚步绕过厢房,听沈老郎中说道:“那小郎君伤势严重,又经历这般折腾,只怕已去了半条命了。便是找到了人,老夫也很难保证能将他救回。”

明斟雪心下惴惴不安,既气恼薛昭执拗不肯医治,又后悔自己太过狠心,没等他处理好伤口便匆匆离开。

毕竟自己这条命是他舍身从刀下护住的,明斟雪不想白白欠下一条性命。

“明小姐,这便是厢房后的药圃了。”沈老郎中挥手一指。

明斟雪点点头:“霍刀,你带人去这边搜,鸢尾你们几个结伴去那边。那位小郎君身高八尺,一身玄衣劲装,腰部缠着一条……”

她话音一顿,抿抿唇瓣小声道:“缠着我赴宴时束的那条合欢色绸带。”

流萤鸢尾猛地瞪大了双眼。

女儿家的束带可不能轻易送人,尤其是缠在陌生男子的腰间。

明斟雪何尝不知,事出紧急,她只顾着帮少年包扎伤口,却忘了这一条。陡然回过神来,难免觉着尴尬。

一行人分成几拨往各处去寻,明斟雪走近支摘窗,俯下身子去观察墙边痕迹。

只见窗棂处沾着几点暗红,似是干涸的血迹。

视线一低,却见泥土在雨水冲刷下掩埋了之前的痕迹,线索至此便断了。

明斟雪无奈,只得起身提着一盏琉璃灯去寻。

“薛昭。”她胆小怕黑,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往黑暗处走,

柔软的素手提着的琉璃灯在雨夜中发出朦胧温暖的光,帮她驱散了些许恐惧。

半晌,侍卫及婢女回来复命,皆是一无所获。

明斟雪有些后悔自责,若是少年因她而重伤殒命,她良心难安。

“雨大天寒,小姐回去罢,您若放心不下,我们便去官府报官,如何?”流萤看着小姐被飞来雨丝打湿的裙裾,泥点斑斑的绣履,忍不住心疼她。

明斟雪无奈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她提着灯笼,自窗外走过时,鸟雀的啾鸣声引她脚步一顿,转身时灯火倏的照见一棵拦腰折断的大树,树丛中隐约透出一角不起眼的玄色。

深沉的颜色几乎与夜幕融为一体。

明斟雪瞳仁骤然一缩,撇开流萤撑的伞,径直朝他奔去。

“小姐!”流萤急得在后面追,冬雨侵骨,冻伤了小姐该如何是好。

琉璃灯温暖的光晕映着树下那人的面容,明斟雪凑近一看,正是苦寻不得的少年!

屋檐上嘀嗒的雨声,隔开了一切喧嚣。

少年双眼紧阖,面色苍白如纸,冰冷的雨水沿着他冷白面颊下滑,滑过凸起的喉结,浸透了衣裳。湿答答的衣裳紧贴在胸前,露出锁骨处的一点小痣。

清冷得像是块白玉,出尘不染。

琉璃灯的光晕浸染着少年精致的眉眼,明斟雪伸手拨开他额前被雨水淋湿的发,试了试温度。

好烫!少年烧得越发厉害了。

“薛昭你醒醒。”明斟雪视线一落,借着灯火发觉少年怀中竟紧紧护着一窝刚出生的幼雏。

再往下,便是他腰间渗血的伤口,行动间伤处再次挣裂,血水浸着冷雨洇得腰部一片殷红。

仍有汩汩鲜血不断涌出。

“来人!快来人!”明斟雪帮他捂住伤口,急得手忙脚乱。

少年似是被她的声音触动,昏迷着的人,眼睫竟有了轻微颤动,脆弱得恍若剔透细瓷一触即碎。

他艰难抬起沉重的眼帘,面前少女的面容逐渐由模糊变得清晰。

明斟雪面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少年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唇瓣微微翕动,盯着她,眼眶泛红。

是梦么,他又做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