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 我想疼疼掌印 / 章节正文阅读

9. 高热(1 / 2)

作品:《我想疼疼掌印

云岫的爷爷曾官拜内阁首辅,云家和谢家乃是世交,但谢家出事之后的三日,云家便明哲保身和谢家撇清了关系,云岫便进了宫。

在此之前还在午门外骂了谢明之四千字的檄文,彻底与谢家断了个干净。

未入宫之前二人还算得上是兴趣相投的朋友,现在他和云岫的关系说朋友要远上许多,就算说陌生人也要避上三分嫌。

云岫进宫那日起两人的名字便不能摆在同一处了。

谢明之在殿门顿了一瞬,这才推门走进去。

两人是在外殿行事的,刚一走进去便看了个清楚,所幸身上都有遮挡,那股迷乱的味道还未消失个干净,落在谢明之的鼻翼间,激不起半点涟漪。

万盛帝自软榻上起身之后,软榻上便只剩下一个面色苍白,玉面花容的柔弱女子,云岫眼角还挂着泪,面上残存的潮红未完全褪去,长颈上的痕迹便是努力去遮挡,也十分显眼。

她快速低下头不去看谢明之,披上外袍便在一旁宫人的搀扶下缓步朝着内殿而去。

此刻那无了遮挡的衾被上,露出几滩鲜红的血。

他扫了眼便收回了视线,犹豫几息还是走到了案几前弯腰将袖中的药膏拿了出来,放在矮桌上,对着一旁的宫人嘱咐:“玉湎,给你家主子上药。”

云岫到底是个只懂诗经的闺阁小姐,从未争过什么,斗过什么,进宫之后便想用小日子逃避侍君,但哪有人一整月都是小日的。

后来皇帝算准之后,便专挑了小日子前来。

皇帝穿上外袍之后,便在宫人递上的铜盆中净手,对着身后的谢明之状若不在意地询问:“今日怎么回来得那么晚?”

将擦拭完手的棉布丢回去了铜盆之中,惊得盆中水溅出来不少,转过头来就看着他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跑去黎骞家里当奴婢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皇帝语气轻松中带着笑,恍若开玩笑一般。

却是句句在往谢明之的心头戳。

是在提醒他,无论去哪也只有做奴婢的份。

谢明之面色不变,就连系在下巴处的系绳都没有晃动一分,垂下眼睑,微敛眸光,轻声说。

“回宫时恰逢雨水紧了些,便在府上耽搁了些时间。”

这番说辞,但凡与谢明之相识超过一天都不会相信,若是一场雨就能拦住他,他就不会将自己逼到今日的境地中,便是一旁端铜盆的宫人也能听出这句话中的敷衍。

仅仅只是为了回答皇帝的话,不至于让他的问话落了空。

除此之外,毫无作用。

皇帝看着低眉俯首的谢明之,突然上前几步走到了谢明之的跟前,两人距离极近,他顺着谢明之的鼻尖看下去便是那规规矩矩的脚尖。

视线重新放回谢明之下垂的眼皮前,突然开口:“内阁今日将南下巡盐的人选好呈了上来,是翰林院的顾映川。”

“顾映川和季奉是同乡,你说这个时候他们举荐顾映川是何意?”

季奉乃圣祖德皇帝时的权臣,圣祖德皇帝便是当今陛下的父皇。

季奉早期为陛下肱股之臣,后期贪赃迂腐,手下众多门生都极为贪弊,圣祖德皇帝打压季党,但念及季奉年迈早年有功便只是撤了季奉在内阁的职。

季党现在依旧存在,有清廉之辈,也有贪赃之徒。

想要彻查极为麻烦。

“他们是真的看中了顾映川的才能,还是因为他与季奉是同乡?还是他们想将朕的国库敞开任由季家随意拿取!”

最后半段话万盛帝咬得极重,已经动了气,俨然对于浙江的事情已经起了怀疑。

话音落下,伸手便将一旁的铜盆打翻在地,连带着里头的水都洒了一地。

迸溅起来的水花,打湿了谢明之刚刚换好的衣袍,吓得殿中的宫人连忙跪倒在地。

季奉已经倒台,但浙江还是出了这么大的乱子,是季党毫不畏惧,还是京师中还有人护着他们。

万盛帝缓和了一下情绪,转头看着谢明之继续问:“朕记得你同顾映川同年进士及第,他这个人如何?”

眼下终于有了一个他能回答的问题,眼皮再次往下垂了垂,先将袖中的干净帕子拿出来双手递到皇帝的跟前,等万盛帝接过去擦了擦脸上的水珠,他这才继续说。

“奴婢与他并不相熟,多年未见,现在更不知他脾性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