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吾家有女初长成 96.怨(2 / 2)

作品:《一品千金之丞相夫人

基于这点,商择明面上不对商荞松口多少。长达数年的只字不提,无非是另一种的不愿回忆。

何之商一听,讽刺道:“哦?找我的娘,怎么不知道我的娘就埋在郊外小墓里,给她上柱香?”

当何之商衣锦还乡时,本有些破旧的商荞墓被到当地官员一清扫,倒是干干净净,漂漂亮亮。

只不过这不是何之商想要的,他筹谋着把商荞墓迁移到另一处山清水秀地,骨灰也撒入江河里,只留灵位在寺庙单独供奉,商荞生前一直说过她要走遍大江南北。

愿望未成,何之商代她去完成。

至于何必良墓,也类似的处理,要火化撒骨灰,与商荞一道长眠江河里。他自己想陪着商荞到处走走,奈何财力有限,不允许他这么做。

只不过这个想法被官员强烈反对,这年头认为只有恨到极致了才要挫骨扬灰,非常不吉利,何之商那么做实在是挑战人的接受度。

何之商暂时还没有想到商荞何必良迁到哪家寺庙比较稳当,墓碑擦拭了,也打扫了,周围的风光很好,这会儿商择父子找他,旧事重提了。

“你娘在哪?带我看看。”

商择出人意料地要去祭拜商荞了,这个被他一直视为不孝忤逆女的人,她离开了人世十五年。

商择被勾起了爱女之心,商勇见状便道:“爹,我陪你吧,兄妹一场,总该送送的。”

对商荞,商勇真心疼爱过,也愿意给何之商做样子,亲自去祭拜她。

“跟着我来吧。”

何之商不为所动,人死了才想着去祭拜,又有何用?

比起何必良,何之商反而最恨的是商择。

商择一己之念赶走了商荞,放纵商荞跟着何必良远走高飞,来到申州相夫教子,过着清苦的日子。

到头来,商荞积劳成疾不幸早卒,他责备何必良没有照顾好商荞,问题是,商荞的坚持他视而不见,只一心一意要把她许配给另一个公子,商荞如此反感也无济于事。

那个时候,她选择何必良,倒不如说是一种报复,你看上的我偏不要,甚至要狠狠打你一记耳光,后面产生了感情那是后面的事情了。

一开始,商荞也未必多喜欢何必良,二人井水不犯河水,要不是商择几次三番的强硬许配,商荞或许真不会倔脾气发作,跟着何必良走。

商荞要的是尊重个人意愿的爱情,商择要的是门当户对体面的生活,商择与商荞一开始就不一样,后来的分道扬镳也是意料之中。

微风徐徐吹过,枝叶半散落,入冬的季节寒风刺骨,这时候的微风拂过脸颊,不令人生疼。

商择商勇见到一简简单单又干净整洁的墓地周围种着大树,寒冬大树上的叶子都掉光了,就剩下树干。

墓碑上用红漆写着四个大字——商荞之墓,小字部分是子何之商立,她与何必良合葬,旁边的正是何必良之墓,五个字也是何之商亲自手写的。

当年安葬父母时条件简陋,是伯父出钱才能让他们入土为安。

如今再修墓,不过是一些不够整齐的弄干净一点。

商择的眼眶顿时顺着商荞之墓四个字而湿润了,“闺女、闺女……”

事到临头,他也只能喊喊几声闺女了,商荞回不来了。

何之商面色平静,商勇看样子真诚得多,把他带回来的几盒点心水果放在商荞墓前,肃然道:“妹妹,这是你生前爱吃的,你要多吃吃。”

何之商见到是京城有名的老字号点心铺出品,眉头一松。

商择摸了摸墓碑,喃喃自语,“女儿啊,你咋那么倔强?为什么跟着何必良那个臭小子走?你不管你爹了吗?”

商择最介意的是亲生女儿为了男人不要父亲,明明他们才是血浓于水的亲人。

商荞的过早离世,终究让彼此的遗憾更深了。

何之商没有说话,商勇倒是劝商择宽心,“爹,妹妹没看错人,何必良是她的良人,她不是那种贪图享乐的人,也不是爱荣华富贵的虚荣女子,她自始至终要的,不过说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爹,你何必再气妹妹?”

再怎么说,何必良也善待了商荞,与她相濡以沫了。

商荞日子清贫,却知足常乐,自得其乐,与何必良走街串巷时,她的快乐不是作假的,因为那是自由的呼吸,痛快的生活。

压抑的人一朝释放,如飞燕翱翔天际。

“她喜欢何必良,我看是鬼迷心窍。”

商择气恼何必良,“何必良从头到尾,家世不好,才干也无,就靠我闺女养着他,堂堂男子汉,没用的东西。”

何必良靠着祖传豆腐技能学会了制作豆腐,与商荞一里一外,不说多么红红火火,好歹是也有了一定的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