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菱倒也没打算瞒着她，道：“最近九里镇内外出来不少失心疯的家伙，就像你先前碰见的那章家少爷一样，见着人就砍。”

“我委托一些认识的人调查了一番，发现这群疯子都是修炼了所谓神功才变成这副模样，本想着暗中便将事情解决了，没想到这群人越发无法无天起来，居然跑到山中我的住处去了。”

云潇眨眨眼，道：“那方才县衙门口那人……”

白菱道：“我先前从剑疯子手里救过他一次，关于神功的调查也委托给他了。”

云潇道：“若是这么说，那这神功应当是在九里镇流传了有一段时间了？”

白菱点头：“我本便是追查着走火入魔的习武者来到此处，没想到九里镇的情况比我想的还要糟糕，便暂且住下了。”

怪不得初见时她如此利落地将那个状貌可怖的男人一剑封喉，原来是一直在追查此事。

白菱又道：“无我之剑以无极剑意为基，我又是修习过无极剑意的……此事不能不管。”

“至于不老松盟主。”白菱顿了顿，眉宇间透露出些许凝重：“此人自上任盟主手中接管不老松后便深居简出，江湖上没什么人知道他的来历，至于他和无我之剑有何关联……我也不清楚。”

云潇喃喃道：“但若他真的与这剑法有关联，那可是一件麻烦事。”

就算那群人手中的神功是旁人编撰的盗版，可若那不老松盟主手中的是真的无我之剑剑谱，那他究竟会不会像白菱口中所言——受魔障侵蚀，化作神智错乱的疯子？

当世江湖第一大盟的盟主竟然是个疯子，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云潇无意识地小声道：“巅峰啊……”

不老松盟主为追求至尊功法，练这无我之剑倒也不奇怪。

就在这时，白菱突然停住了脚步。

云潇一个趔趄，险些撞她背上，满脸疑惑地看着对方神情严肃地转过身来。

“云潇。”她突兀地叫自己的名字，一字一顿地问道：“你是不是动了什么念头？”

云潇心头跳空了一拍，一时间忘了答话。

若说心如止水是假的——尤其是听到白菱说完那一番禁忌之后，她甚至窜出了些许后悔。

当初如果没有练这无极剑意，是不是也不用像如今这样骑虎难下？如果练了其他路数，是不是能更快练就一身武艺？

是不是……能更早去报仇雪恨？

云姑娘的脸在她眼前倏尔闪过，吓得云潇一个激灵。

白菱仿佛看透了她在想什么，稍稍叹息一声后道：“你一路上都不对劲，我便知道会如此。”

“无极剑意不比其他，并非几个朝夕之间便能成就的。”她缓缓道，“你若是觉得懊悔茫然也是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