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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凌源旧事断新谋 第115章 伶牙辨道,俐齿诛心(中)(2 / 2)

作品:《一剑吞鸿

看来,这对儿胆挑老蛟脊的师徒,今日看来是凶多吉少喽!

......

快刀出鞘必见血,战神引军必见功。

早在刘权生火烧望北楼、东方春生携刘懿诸小北出凌源山脉前,师徒两人便已经筹划好了一切,而死士辰受塞北黎之命刺杀刘        德生,亦是刘权生计划的一部分,这番算计的目的有二:一来让刘懿逃离斗争旋涡,避免受到刘        德生的暗算;二来通过火烧望北楼和刺杀刘        德生两件事,让刘        德生将矛头指向自己,吸引刘        德生的注意,消耗刘        德生更多的精力,从对局中发现刘        德生的弱点,一举击溃。

而刘        德生的弱点,便是贪,他太贪了,什么好东西他都想要,什么好吃的他都想分一杯羹,刘权生正是抓住了刘        德生‘贪得无厌不懂得适可而止’的弱点,不断挑唆刘瑞生和刘        德生的关系,从而引出了水淹华兴郡一事。

此计虽毒,用计之人虽然无情,但用计之心,却极正!

铲除祸患,大义灭亲,匡扶正道,如是而已。

这也是东方春生站在这里以身犯险支持刘权生的重要原因。

对这种剑拔弩张的情景,一生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东方春生,视若无睹,若论风流,这刘兴给年轻的自己提鞋都不配。今日来都来了,怎能因这一句威吓,便失去了方寸?

于是,东方春生主动向前一步,挑衅之意明显。

“哼哼!微薄业绩?我呸,狗屁!”东方春生扣了扣鼻孔,不屑说道,“刘老家主,山珍海味吃多了,陈年往事都淡忘了吧?今天,老夫就帮你回忆回忆!”

未等刘兴张口,东方春生横鼓于胸前,开口说道,“凌源城东二十里那块儿风水地,你还记否?公元315年,你爹刘藿陨命,你借修墓之机,想要低价巧取地皮,此地是王家村世世代代生活的祖地,王家村村长不允,你这老鬼便命人趁夜投毒于食,将村中青壮、妇女、老者尽数毒死。事后,你买通官吏、伪造地契,强占土地、消除痕迹,如此苟且下贱的勾当,你以为别人不知吗?”

说这话时,东方春生声色俱厉,脸上透出凛冽的杀气。

诸宾客开始窃窃私语,刘兴双手拄着栏杆,一时间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东方春生再向前一步,言辞凿凿,“公元319年,你的好大儿刘        德生前往好友陈氏家中游玩时,不慎摔伤,明明伤势不重,你却要陈家村赔地八十亩。陈氏族长登门赔罪,你谢客不见,陈老赧赧自杀于大凌河畔,你也终是如愿得了陈家村八十亩良田,此等下作,你又以为别人,别人不知吗?”

全场哗然,所有人都知道刘家暗地里那些龌龊勾当,但是,敢于将这些丑事公之于众的,东方春生堪称第一人。

应知已经彻彻底底明白了刘权生的意图,索性开始见缝插针,见他起身冷笑道,“刘师兄,若此事为真,本郡守可要好好查上一查了!”

“东方春生,你这个跳梁小丑,空口白牙诬蔑老夫,一个庙堂弃子,竟敢在此胡言乱语!”刘兴狠狠地拍了拍栏杆,侧脸怒视刘        德生,喝道,“刘        德生,你要等我被气死,你才有动静嘛?”

色厉胆薄、好谋无断的刘        德生,此刻已经没有了阵脚。听到其父刘兴怒喊,来不及求计于杨观,慌忙喝道,“来人,即刻将东方老儿乱棍杖杀,敢有阻挠者,一并杀掉!”

记事掾兼凌源县尉曹治起身暴喝,“大胆!华兴之大吏、一郡之贤达均在此地,你竟敢纵容杀人?狂妄!”

应知再旁笑道,“师兄,平时您也是这般处事的嘛?”

东方春生嘲讽道,“起止是如此,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三个人、三句话打开了全场的话匣子,诸宾客由窃窃私语渐渐变成了大声言语,赵、黄两家家主倒是作壁上观,啥也没说,但赵家家主赵遥和黄家家主黄殖,却也不拦着手底下人添油加醋,江湖粗人本来刀尖舔血,在大户的起头之下,此刻更是肆无忌惮。

什么‘刘大公子豪情!’‘官老爷面前杀人,真有胆气!’‘江湖名士也敢杀?’一类的话铺天盖地的传来,在座诸人刚刚入阁前的恭维,再也不见。

真是破鼓万人捶、墙倒众人推啊!

见状,刘家和刘家的‘狗’,也开始口吐芬芳,与场中人打起了嘴仗!

东方春生可不理会这些,破鼓往地上一砸,诸人禁声,老爷子环顾场中,最后定格在刘兴所在的位置,冷声道,“公元325年,丰毅黄家在凌源开设两处布店,你指使手下趁夜洗劫,伤人夺财,黄氏损金千两,元气大伤,你则从黄氏手中将两处布店以低价接盘,无耻至极。”

黄殖听到此事,赶忙起身,问道,“刘老家主,可有此事啊?”

刘兴拂袖否认,“一派胡言。”

东方春生也不指望刘兴能够认罪伏法,他冷笑道,“呵呵!公元329年,宣怀赵家独子赵素笺,于六岁探亲之际不慎迷失凌源山脉,你这老鬼寻到其人后,出于打压赵家之目的,竟喂其服食过量雪蟾草,至赵素笺痴傻后,将这孩子丢于深山野林。这孩子福大命大,幸得北城兽医皇甫恪深山采药偶遇,仗义相救,方才虎口脱险。”

随后,东方春生环顾一周,道了一句一句,“皇甫恪何在?”

“在!”,刘懿玩伴皇甫录的父亲、坐在最角落的皇甫恪,此时应声而起,市井人没见过场面,只见皇甫恪走路有些颤抖,但还是行至赵氏家主赵遥面前,从怀中取出一枚精致的、雕刻‘赵’字的翡翠铜铃,单膝跪地呈到赵遥眼前。

赵遥双手颤抖着接了过去,两眼朦胧,这是他的孩子出生之时,赵遥千里迢迢前往白马寺求得的一枚长命铜铃,在赵素笺六岁探亲时遗失。

皇甫恪指着赵素笺,真诚道,“赵大人,山野村夫无妙计,当年小的在深山采药,见刘氏家兵将此子丢至荒野,遂暗自跟踪,救下这孩子后,小人以马粪汤喂之,以求逼迫那孩子吐出胃中余渣,吐出之物却少之又少。无奈之下,小人便将其偷偷放在了华兴郡守府后门口,此为当日匆忙,那孩子身上遗留之物。小人多年来不敢露面,甚是怕那刘氏杀我以灭口,今日各位老爷见证之下,物归原主,也算了却一桩心事,死而无憾了。”

坐在赵遥身边,一向痴痴呆呆的赵素笺,见到皇甫恪,竟一下子扑到皇甫恪身边,搂着皇甫恪的脖子,哈哈爽朗笑了起来。

赵遥起身,左握铜铃,右手一把将饭案远远掀开!

“刘老狗,我赵遥送你上西天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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