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类似的车厢，西格玛感到浑身别捏。他警惕地东看西看，只是这次没有来取票的鬼魂售票员，遍地打呼噜的鬼魂乘客。取而代之的是，比室外还要严重的低温。以及只有两个人的空间。

保尔直径走入的这个车厢和刚刚他们坐的车厢氛围完全不一样。

呼出的热气变成了雾，西格玛颤抖地把车厢里厚实的被子往身上裹起来。

在他的旁边，保尔目光在天花板上游荡，靠在有些老旧的椅背上，了无生机地说：“我是遭了什么罪啊？这么容易被其他人盯上……”

西格玛这才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好奇地看着旁边这位陷入反思，根本不怕冷的白发少年。“你还遇到过其他人吗？”

保尔点点头，颓废地用手支撑着自己的脑袋。他的白发照旧凌乱，声音却越来越消极。“上次我好心搭救了一个名字含义是‘最大的痛苦’的小鬼，之后那天成了我最痛苦的一天……”

最大的痛苦？

一个小孩怎么就成了你的最大的痛苦？你是在暗示我吗？

西格玛挑了挑眉，他把自己一半白一半紫的头发彻彻底底从被子里放出来，问：“那天之后怎么了？“

“那天不仅火车换道了，“说到被他自己称呼为最大痛苦的那天，保尔两眼无神，“甚至连国立图书馆也跑了。”

“我花了好久才终于确定祂被换到哪里去了……”

“哈？”西格玛愣了，“国立图书馆还可以跑的？”

保尔用他没有生机的眼睛盯着西格玛，重复：“祂不仅会跑，祂里面的鬼魂还可凶了。每次闭馆后都会出现并主动攻击人。”

“因为这，我《群魔》差点也要看不完了……”

好家伙，西格玛算是明白了目前的人对书的热爱了。

西格玛内心叹了口气，偷偷摸摸打量保尔。虽然他没有把真名告诉自己，并且态度对西格玛忽冷忽热，但是西格玛不知道为什么老是有种“我可以相信这个人”的感觉。

保尔穿着很是简单，并且方便行动。白色的运动无领卫衣，修身的黑色裤子，方便奔跑的特制长靴。只是——

西格玛皱了皱眉头，他小腿上绑着很是坚固的物品，是武器吧。

“好吧，基于离你上车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我们要不要聊点别的？”西格玛还没有想通保尔的武器是什么，保尔就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冷静下来，对着西格玛兴致勃勃地问道。

西格玛眨了眨眼，显然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话题变到这了。

“你组织怎么样？我头一次遇到国际组织？”

等等，聊这个？国际恐怖组织有什么好聊的？西格玛呆滞，干巴巴地说：“也就那样。”

“哦。”保尔露出了在车站如出一辙的冰冷目光。

西格玛惊了，不知所措地慌乱解释：“我组织名声不太好的，我不知道怎么聊啊。”

听到这话，保尔不屑一顾，但是在话里微妙地有些自豪。“怕什么怕，我组织还是国际恐怖组织！”

“哈？”

“要不是我家参谋厉害，现在我组织全员名字都会上各国通缉名单！”

“哈？？？”

西格玛目瞪口呆，没有想到事情巧上加巧。怎么回事？这是可以说的吗？他忍不住想来句‘真巧了，我组织也是恐怖组织’……

“我那时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成这样子。”回想往事，白发少年可谓是感叹万分。他歪头看着窗户外的风景。夜晚的天空漆黑依旧。

他暗了暗眼神，随意地翘起了腿，准备和西格玛闲聊。

“在参谋来了后，我们从不同国籍的作家组成的普普通通跨国作家交流组织，一下子变成执行跨国恐怖行动的国际恐怖组织。“

“虽然我的原因也是有的，但是参谋真的好厉害。连首领都说参谋只当犯罪组织参谋太可惜了。“

保尔语气里带着对某个人特定的钦佩。

西格玛：……这有什么好佩服的？他可是把你们从作家交流组织变成国际恐怖组织？

“等等，你们干了什么？“西格玛颤抖地发问。为什么是恐怖组织，在于他过去执行的计划。可是保尔的组织干了什么才成为国际恐怖组织的……

“？“保尔疑惑地看着大受震惊的西格玛，鲜红的双目里是对这件事情的漠然。“也没啥的，也就那样。”

西格玛沉默，保尔拿他的话回击了自己。他真的很记仇。

“我现在很怀念大家都在的日子了。”只是保尔这时候有点惆怅起来了。也许是为了驱赶这份寂寞，保尔突如其来问了句：“你家参谋怎么样？”

“我家？”西格玛想：如果真的是指参谋的话，应该就是陀思妥耶夫斯基了。

“他……”西格玛在飞驰的列车和轨道的撞击声中，再一次沉默了。“是他把我拉进这个组织的。他说要给我一个家。虽然现在看起来最多的是利用。”

“不过他和另外一个同僚关系很好。如果要按每个人的作用区分的话，应该算是和先锋关系不错了。”

西格玛暗自点头。果戈里是天人五衰计划第一阶段的执行者，说是先锋也正常。

“这样子啊。”保尔眨了眨眼睛，准备式地检查了下自己靴子里藏着的金属制品。“用我首领的话说，他们的关系肯定是段不错的经历。”

“只不过如果可以的话，真想让你见一下我家先锋。”

可以的话，实际上更想让你见下。

“我家先锋他是个坐着轮椅都可以近战以一打十的怪物。”

虽然在场的白发少年心里清楚：他们两个组织的先锋的名字实际上是一样的。真的好想让他们两个打打看。

保尔甩了甩白发，掩饰着自己满是觉得很可惜的神色。他们两个人打起来肯定很精彩。最起码比自己和天人五衰的前锋打，来的精彩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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