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终究要走这一遭。”

中年道人摇了摇头。

“我等成道于末法后期，得那位高人指点，兴盛仙道。如今，也到了他所言的修真之世了……只不知，未来我仙道还能留存几分？”

老头还是不住叹气。

“师兄何必执着？”中年道人负剑而立，“世间万物皆在衍化，仙道之纯，修真之繁，最后终将淹没在时间洪流之中。”

“还记得上古之时神道灰暗，仙道崛起的时期吗？”

“自然记得。”

老道面色一肃。

两个自天地复苏之后，不断觉醒上古记忆。他们皆是当时的关键人物，对那一段时期的事情自然印象深刻。

“那个人……”

中年道人面色变幻，似惊惧、似崇敬，又似有什么忌讳一般，叹息道：“他穿插古今，在每一个时代都是主角。”

“如今他先所有人一步复苏，必然占领先机，主导这一时代的潮流。”

“我等……紧随他的脚步便是。”

“师弟所言在理。”

老道缓缓点头，面色仍掩饰不住忧色，“他是一块屹立在时光洪流中的巨石。然而，当年跟在他身后的人，又有多少被岁月冲刷已化作尘土。”

“地上的尘泥又如何与天上的云彩相比？我们……比不上他啊！”

“师兄心中可是已经有了想法。”对老道十分了解的中年道人闻言，却是双眸一亮。

老道望着远方的天穹。

缓缓说道：“无上仙朝即将扶摇九天，却仍缺了一块基石。便让我世外仙道，成为那一块筑基的石头吧！”

“师兄你——”

中年道人双眸一缩，彷佛意识到了什么。

“只要老道在天庭一日，便可保仙道香火不灭……”老道微微一笑。

“师兄要牺牲此身，彻底入劫？”中年道人猛地转头。

“无妨。”

老道一摆拂尘，起身踏入云端，“心在世外，身如浮尘。上一世，我走在了他的对立面……这一世，我相信他！”

中年道人站在山巅之上，屹立久久。

终于长叹一声。

“相信吗？”

“师兄，可是这一次，连我都不敢信了……”

“地府建立，轮回有序，大周仙朝彻底掌控轮回六道，三界众生皆入规则之内。圣君大笔一挥，连轮回的资格都可以剥夺，真灵都可以湮灭……”

“这一世，他若还要走上那一条路，届时我等又该如何自处？”

中年道人缓缓抽出背上的剑，却发觉自己的手腕都在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