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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真不是中山靖王啊 第332章 此二人,可为将,不可为帅(2 / 2)

作品:《朕真不是中山靖王啊

    ——对于政务,刘胜没有直接处置权,而是只有对天子启的建议权;

    直白点来说,就是拿到手的政务,刘胜无法拍板,只能根据情况,给天子启拿出自认为最好的解决方法,再由天子启决定是否采纳刘胜的建议。

    采纳了,天子启会在朝议时说上一句:太子的办法不错,这件事,就按太子说的办吧。

    不采纳,则会私下派人告诉刘胜:你这个方案哪里哪里不对、哪里哪里不妥,应该多考虑哪里哪里的因素;

    临了,还要告诉刘胜:朕最终决定这么办,你好好琢磨一下我什么这么做,搞个报告送上来给我看······

    “烦~~~~呐~~~~~~~”

    “这不就是秘书的活儿吗?”

    “天底下几千万号人,就偏缺我这一个秘书???”

    会想起自己过去这段时间的遭遇,刘胜自又是一阵牢骚,恨不能当场撂挑子。

    而在不远处,听到刘胜这已经习以为常的牢骚,正忙着给程不识、郅都二人测试检验成果的周亚夫,也不由发出一阵畅快的爽朗笑声。

    “家上又开始怨天尤人了?”

    “前几日朝议,不才当着满朝公卿大臣的面,说陛下这是在磨练家上吗?”

    “怎么不几日的功夫,又开始骂街了???”

    感受到周亚夫的调侃之意,刘胜只顿觉气不打一处来;

    偏偏又没有什么反驳的角度,索性阴恻恻瞥周亚夫一眼,便气鼓鼓走上前。

    恼怒归恼怒,在看到程不识、郅都二人左右相邻而跪坐,手中毛笔悬在半空,正对着面前的竹简低头沉思时,刘胜也仍没忘放轻脚步,嘴上的喋喋不休也戛然而止。

    “又考?”

    “天天考这些,能有用吗?”

    压低声线发出一声轻询,刘胜便略带疑惑的侧过身;

    却见周亚夫似笑非笑的摇摇头,又将身子一让,朝着程不识、郅都二人所在的凉亭外,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待刘胜应邀走出凉亭,来到距离凉亭十好几步的一方石桌前,于石凳上坐下身,周亚夫才对刘胜含笑一点头。

    】

    “考校有没有用,家上应该是再清楚不过的。”

    “——便说过往这一年多的时间,家上说是太子监国,实则,不过是将每一道呈于陛下面前的奏折,都当成自己的考题来做。”

    “最开始,家上的考卷,几乎都被陛下怒不可遏的扔出宣室;”

    “后来,被陛下扔出殿外的奏疏越来越少,即便是不满,陛下也大都是耐心教导。”

    “到如今······”

    ·

    “诶?夏雀;”

    “可曾找宦者令打听过,陛下有多少日,没有将家上呈去的奏疏仍出殿外了?”

    话说一半,周亚夫只稍一皱眉头,望向刘胜身旁的中车属令夏雀;

    便见夏雀赶忙一躬身:“二十七日啦······”

    嘴上说着,夏雀还不忘稍一侧目,小心打量起刘胜的神情变化。

    而在刘胜对侧,听闻‘二十七’这个数字,周亚夫只缓缓点下头,又悠悠发出一声长叹。

    “当年,先帝病重卧榻,陛下也曾以太子的身份监国。”

    “——陛下当年太子监国,也和如今的家上一般无二:审查奏疏,却不批复,只给出处理意见,便交由先帝定夺。”

    “而陛下太子监国之时,先帝没有大发雷霆,将奏疏摔下御阶的最长一段时间间隔·······”

    “臣记得,当是十几日吧?”

    如是说着,便见周亚夫将目光移向不远处的凉亭,望向正俯首于桉前的程不识、郅都二人,含笑又是一声短叹。

    “世人都说,秦赵长平一战,马服君赵括纸上谈兵,葬送了赵国最后的精锐,乃至是国运。”

    “可只要是武人——是个精熟战阵之事的将帅,便都不会说是马服子,导致了秦赵长平一战的结果。”

    ·

    “依臣看来,马服子或许不是廉颇那样天资卓绝的人,但也至少是熟读兵书、精熟战阵之事的知兵之人。”

    “尤其赵军断粮之后,马服子仅凭一己之力,便让饥寒交迫的数十万大军,又多支撑了足足四十七日。”

    “单就是这个稳定军心、统御大军的本领,臣也是自愧不如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周亚夫便适时止住话头,为刘胜留足了遐想空间。

    而周亚夫话中深意,刘胜,自也不至于听不出来。

    “嗨······”

    “条侯不用担心。”

    “父皇的良苦用心、谆谆教诲,我当然明白,也铭记于心。”

    “就是这心里实在不痛快······”

    “——哈哈哈哈哈哈!”

    一听刘胜说自己‘心里不痛快’,周亚夫就好像感觉非常痛快;

    一阵嘲笑,惹得刘胜面色渐渐发起了黑,周亚夫才意犹未尽的止住笑声。

    也是直到这时,君臣、师生二人的话题,才方步入正轨。

    “如何?”

    “依条侯之见,这二人当中,可有能承条侯衣钵者?”

    嘴上说着,刘胜不忘朝不远处的凉亭轻轻挑了挑眉角;

    不料就此轻飘飘一语,却惹得周亚夫面色陡然一沉,望向刘胜的目光,也带上了前所未有的严峻。

    “臣斗胆直言。”

    “——程不识,只可为将,而不可为帅。”

    “且只可为后军,不可为左、右偏军,更绝不可为先锋!”

    ···

    “及郅都,天资尚佳,怎奈久疏战阵,又混迹朝堂多年。”

    “——为帅,其才不足;”

    “——为将,可为先锋,亦可驻中军。”

    ···

    “这二人,已经是如今我汉家,臣能想到的人当中,最有可能展露出‘帅才’的;”

    “但过去这一年多的时间,这二人的上限,都已经在臣面前一览无余。”

    “由这二人共掌一军,若不超过五万人,应该可以在一场局部战争中,取得比较不错的战果。”

    “程不识能保证大军不会遭遇大败,郅都则能保证大军有所斩获——或多或少,总能有收获;”

    “但若说到汉匈决战,那就必然是数十万对数十万,而且是步、骑皆有的庞大军队。”

    “从目前的状况来看,郅都和程不识,恐怕都没与统御如此大军的能力,将来也很可能不会有。”

    ···

    “臣,就直说了吧。”

    “汉匈决战的主帅,家上,或许要另外再找人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