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天地间被皑皑白雪覆盖，夜色并不暗淡。

苍翠山距离浪仙镇五百二十里，是一座孤零零的矮山，原本景色想必不错，只是此刻全是积雪和钻出来的秃头老树、石头堆。

辛卓带着小黄落在山头时，便看见了山顶几棵千年古树下的干燥处，点着一堆火把，似乎烘烤着野味，香气扑鼻。

火把旁坐着三道身影，慕容休、邓山灵和孔雀，见他到了，纷纷起身。

慕容休大笑着扑来，竟然不是扑向辛卓，而是扑向小黄，一把抱住小黄的脖子，一阵揉搓:“小黄，你它娘的长漂亮了，地包天和那搓红毛没了，英俊神武啊！”

小黄一脸鄙夷的撇过头，口吐人言:“你这肾虚男还是这幅狗样，玉衡圣地大公子，隐藏的够深，我以为你不认主人，想干伱来着！”

说的话又急又快，又有点含糊不清，但能听明白。

不远处邓山灵和孔雀惊呆了。

慕容休也吓了一跳，一把甩开它，做出一个防御姿态:“喔豁，成精了！大妖啊！”

小黄直立而起，双手环抱:“浑元虚大圆满，骚不骚你说？”

“吭……”

慕容休仰天大笑:“大当家的就是不简单，一甲子不见，这小黄也得了造化，一口子流氓话，得劲啊！”

辛卓摇摇头，走到火堆旁，盘坐下去，伸出手烤着火，看着自己的白嫩双手，有点怪异，老爷子做惯了，不太习惯这年轻态，好一会看向邓山灵:“天人五衰第一衰？”

第一次见邓山灵是在玄天剑宗，当时也不过灵台境，这区区几十年突飞猛进？

邓山灵挽了下耳边秀发，笑道:“这几十年我去了一次苦海，在九海也就是丫丫姑娘座下效力十年！”

辛卓蹙眉:“如何去的？”

邓山灵道:“我家老祖与苦海大将军灵山娘娘有联络，如今万武大世开，可以从山海枯涧下沉三万里到达！”

果然！应了自己的猜测，这邓太玄与苦海之地是有联系的。

当年邓太玄以先天之境逃脱上来，只怕有苦海大将军的授意在内，随后在短短百年达到传说中的二十五境，也就是天人五衰第四衰空灵武境，最终斩杀仙人！

苦海之人可是专门击杀修真者的！

而自己当初羡慕邓太玄至极，没成想如今只用四十年就远远超越邓太玄当年的境界，除了望月井和各大机缘外，未尝没有第一时间经过苦海中的“武海”先天洗礼的原因在内。

想到这里，他忽然一惊，猛的抓住邓山灵的手，问道:“你在苦海可遇见了晶格格、藏龙和逆苍天三人？”

邓山灵似乎不太习惯这种亲密接触，淡淡一笑，微不可查的收回手，说道:“不曾听说，但我倒是听说了你当年与另外三人一起逃出来，想必是他们？”

逃了？逃了就好！

“没错！”

辛卓松了口气，思绪回到了当年的苦海之地，好似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

“老祖送我们进入时，第一时间我便遇到了丫丫姑娘，开始还以为她只是个喜人的少女，直到见识了她的恐怖。她知晓我的来历，每次击退那些仙逆后，就会拿着糖果带我去先知庙消失的地方看月亮，她总爱向我打听你的事，说你当初在苦海之地的一切经历，每次说起都很开心。”

邓山灵似乎也陷入了回忆，絮絮叨叨，好一会话音一转，蹙眉道:“只是……苦海极西之地的天缝中，修真界的进攻更加宏大与恐怖，堪称人山人海，苦海之地的天选之人已经不够，怕是将来灵山大将军会以推运古皇的敕令，征调外人进入。”

“苦海？我也知晓那地方！”

慕容休和小黄勾肩搭背的坐到一边，说道:“那处地方极其怪异，每次武道盛世降临，都会陷入死寂，无人知晓在哪里？武道盛世结束后，又会出现，偏偏我们是遇不到的！如今这十万年一次轮回的万武大世，他们没有消失，倒是稀奇！”

说着拿起火堆上烤着的野兔肉撕成了五份，四人一狗各一份。

辛卓尝了一下，寡淡无味，实在无心下咽，直视起慕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