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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竹马(1 / 2)

作品:《明珠在匣

阮文卿忽然哑然,眼睛转了转,闭上了嘴。

面前这女娘从前好像身子不好,卫侯夫妇总怕她出了岔子,好似从未让她出过门

阮文卿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思索片刻后开口,“江南可是个好地方,尤其是临安,热闹可不亚于京城。”

任玉荷双臂叠放在桌上,放下碗筷,向桌前倾身道:“那江南的房子真的长画上那样,建在水边上啊?”

“江南的房舍常是白墙黛瓦,的确和京城很不一样,房屋常常依水而建,还有很多人在船上做买卖。”

“在船上?”卫明姝眼睛中也带了光,好奇地问道。

他偏头耐心答着,“嗯,不过都是些小买卖,再过一阵,便会看到许多人在河边卖莲蓬的。”

任玉荷问道:“哎,那江南可有卖什么好吃的,好玩的?”

阮文卿轻笑:“那可太多了,现在桌上摆的这米糕便是江南的吃食。”

“不过这京城的江米却不如江南的好,做出来的米糕口感也不是那么细腻。”他看了眼身旁的低头心不在焉的卫明姝,“我来时托人从临安带了些江米,封好从运河运了过来。”

卫明姝回过神,向身旁的人眨了眨眼。

“等这边安顿好,我便去府上拜访,明姝也来尝尝这江南的米糕,定不会让你再噎着。”

卫明姝听罢轻轻蹙眉,浅笑道:“都是小时候的事了,阮三郎也不必记得那么清楚”

卫明姝转头望着门外,一阵堂外风吹起那白衣纱袖,她又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明姝过几年不忙了,不妨亲自下江南看看。”

卫明姝抬头望向那微笑的面容,眼中闪烁着什么,她闭上眼,再睁开时,那双桃花眼中已满是笑意:“也好,下次你回临安,不如直接捎带上我去看看。”

阮文卿略有些诧异,但对上那目光的下一瞬,所有的犹豫如同那穿堂风般悄然划过:“好,我在江南也没待几年,很多景色也没有看过,若能同游也是好的。”

“我也去!带我一起!”任玉荷伸手道。

阮文卿笑道:“老板娘你不要生意了?”

“东家都跑了,还做什么生意?再说了这店铺还有阿耶,是吧阿耶。”

任医正听见有人叫他,这才抬起埋在饭碗中的头:“啊,你爱上哪儿上哪儿去,管不了你。”

几人在内堂吃过午膳,阮文卿便离开药铺去忙商队的生意,卫明姝又坐在了那张靠窗桌前。

义诊只在十五这日上午,若剩得一些便宜药材未送出,午后药铺也会将其赠给来药铺取药的人。

因着这规矩,现在药铺的人也格外多些。

卫明姝覆上面纱,静静地看着医书,耳边偶尔传来一阵交谈声。

“我听那沈家下人说,沈国公最近也要回来了?”

“这沈国公的世子不是才回京城?”

“可不,听说还是太后催着回来,许是沈家好事将近”

卫明姝翻过一页医书,头都没抬一下。

这京城,得了闲的人茶余饭后便爱放出些消息,大到皇宫贵族,小到青楼作坊,想有些秘密都难。

那日她见到沈家世子,沈家那小将军也确实在给姑娘家买点心,许是真的好事将近。

她又想到那日家中的交谈。

沈国公回京,那她是不是该给送些礼去?

——————

五日后,当朝太尉,骠骑大将军沈正忠回京。

沈轩刚进门,便发现自家阿耶正坐在院子里,搬了把椅子半躺在上面,手中正端详着一把剑。

“阿耶这么早就回来了,怎么也不着人打个招呼?”

他以为,怎么也该等到午时过后。

沈正忠闻言抬了下眼皮,将剑收回鞘中,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握着剑的手背在身后。

“打招呼?”沈正忠嗤鼻,那脸上虽布了些褶子,眼睛却还是炯炯有神,“我告诉你,你难道还要到自个儿到城门口接不成?”

那倒是不会,但他起码会早早在家里等着。

沈轩正想着,只感觉身侧一阵风呼来,他本能地迅速抽出腰间别的剑抵挡。

那剑尖已经到了他脸侧,只听堂前一阵清脆的兵器碰撞声回响。

“倒当真是把好剑。”沈正忠收剑,拍了拍自家儿子的肩膀,“行,几年不见,倒还算警惕,没有退步。我还以为你这几日到了京城乐不思蜀,倒学会和我讲礼数周全那套来了。”

沈轩脸上显现出一点怒色,还带有一些桀骜,“你以为谁都像你,在家里还动起手来。”

沈国公没理他,又转身坐回那把椅子上,“你那破剑都用了多少年了,该换一把了。”

他将手上那剑抛出去,沈轩稳稳地接住,将那剑抽出半截。

只见那剑身光亮,也还算厚重,他握住剑柄,将那半截剑前后弯了弯,又整个拔出,在院中砖上划了一道。

“你这把剑哪儿弄来的。”他可不信,他阿耶能自己寻到这样的剑。

“朋友送的。”

听罢,沈轩皱眉,又将剑利索地抛回去,“那你就别拿来借花献佛了。”

沈正忠又看了两眼,将那剑放下,“唉,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倒不曾想这卫家还有人记着我。”

“你是说,安平侯?”

“嗯,早些年咱们家和卫家也算往来密切,只不过那个时候,你还没从娘胎里出来呢。”

沈轩却没有再回怼,他接过话,“知道,你以前常说,你与安平侯的大兄乃是结拜之义。”

“哦?”沈正忠仔细回想了一番。

他以前有常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