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官署前。

寄月见到了姬十。

少年沉稳冷静，浑不似当年跳脱的模样，见到寄月也只是惊讶了下。

他早已从夜枭口中得知了二人京城重逢后的事，因此并未像从前一样乱安身份，只礼貌地招呼。“寄月姐姐，来此有事？”

寄月的手握紧又松开，最终下定决心，“我想见见他，不管他是死是活，阿十弟弟，求你带我去见他。”

姬十想了想，“先随我来。”

他带着她来到郊外一处依山傍水的小山坡上，山上有一片坟茔，看坟墓的制式，这里葬着的，生前应当都非富即贵。

怪异的是，这些墓看上去一模一样，且碑上都没有刻字。

寄月心头一突，“阿十弟弟……你带我来这里作甚？他是不是……”

姬十望着这一片坟地，“当年姐姐走失后，大人亲自带着人四处寻找，在青山镇一处河流边寻到了您的发簪和遗物，因悲伤过度，大人竟从马上摔了下来，吐血晕倒了，醒过来后，他亲自冒着寒冬在下游入水搜寻，直至病倒了。”

他指着最后面的一处墓碑，“那是后来在下游找到的一副尸骸，大人嘴上坚称不是您，但又让我们将尸骸厚葬。”

又指向另一旁的无字碑，“这是半月后，在周边找到与您身形相似的女子。”

“还有这个，也是同一时间找到的。”

“这是在更远的村子边找到的。”

“您跟前的这个，是今年初春在青城一带找到的，那女子仅仅是因为名字里带了个月，葬身火海看不出面貌，大人不敢掉以轻心，便也命我们厚葬了。”

“这两年，他没日没夜地找您。”

“很多次寻错了人，被误认为强抢民女。至于那些可能是您的女子尸身，大人一面不信，一面又嘱咐我们厚葬，因为他害怕万一是您，若他置之不理，怕您死后无处安身就成了孤魂野鬼。”

“数月前在京城时，夜枭曾劝大人杀了沈状元，但他不同意，说您不喜欢杀戮，还说沈祁愈这身子活不长，他愿意等。”

寄月捂着嘴，忍住眼泪。

姬十又说，“两个月前大人奄奄一息时，央求我们把他送回当年你们一起住过的地方，还说过将来把他葬在那个院子里，也算与您生同衾死共穴了……”

话没说完，她已承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