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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与易容(1 / 2)

作品:《[主柯南]薛定谔的格瓦斯

剧组清晨的宁静被粗犷的美洲汉子怒吼打破:

“长镜头!又是长镜头!不要频繁使用长镜头!我说过一万次了!莱尔·托雷斯!观众们不是白痴!他们不需要在屏幕上从前菜看到餐后甜点才知道主角吃的是法餐!”摄影师脸涨得通红,手里抓着一台小型摄像机对着面前容貌与他有三分相似的年轻人喷口水,“不要找借口说什么器材!合格的摄影师用单反也能拍!我的老天!我花了多少工夫来教你?但凡我用一半时间去教温亚德小姐的猫!它都学会了!”

被喷得发型都乱了的年轻人垂头丧气。

一只黑猫从他身边经过,走到作为道具的花篮边,挑挑选选,叼起一支半开的黄玫瑰,抬头看着他。

年轻人无语凝噎:这只猫不一定比他更懂摄影,但一定比他更会撩妹。

“拿走吧,它是你的了。”他垂头丧气地挥挥手。

得到应允的黑猫叼着玫瑰,脚步轻快地往女主角莎朗·温亚德的房车跑去。

[柚李。]萩原研二将玫瑰放在餐桌上。

坐在椅子上发呆的人像是一台老旧的电脑,迟缓而艰难地开机:“哦……”

柚李伸手拿起玫瑰欣赏了一会儿,露出一丝浅淡的笑,摸了摸猫:“很漂亮,但很多植物对猫有毒,以后不要去咬了。”

修剪后的黄玫瑰被插入了花瓶中,一支接近萎蔫的非洲菊被取出来扔进了垃圾桶。

[我想让你开心一点。]

“我知道,”柚李鼻子一酸,发出一声哽咽,她抽了一张面巾纸按了按眼睛,“我知道。”

萩原研二知道自己并没有让她伤心,她只是……被失控的情绪左右着。

又呆坐了一会儿,柚李起身烧水,早餐后半小时,该吃药了。

贝尔摩德给柚李请了很知名的心理医生,开导、吃药、疗养,虽然她和那个组织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的确给柚李提供了高端的医疗资源。

只是心病从来不是可以靠金钱轻易治愈的。

没有人知道柚李被劫持的那段时间遭遇了什么,即便是最委婉的旁敲侧击,也会令她恸哭不止甚至于缺氧惊厥,用了几次镇定剂后,所有人不得不小心翼翼地避免提及关于那晚的任何话题。

柚李的情况似乎在离开东瀛后更糟糕了,她失眠,多梦,注意力更涣散,更容易哭……心理医生和贝尔摩德都认为这是离开熟悉的环境导致的短期应激,让她适应一段时间自然会好,萩原研二却知道,这是因为在东瀛时,她一心想把自己安全送走,这份执念像胶带一样勉强维持着她业已崩溃的精神,自己去而复返,跟着她一路飞越大洋到达美国,无法再为他做什么的柚李便再也支撑不下去了。

萩原研二悲痛不已。

贝尔摩德回到房车时,又见那孩子在发呆,拉上房车门的一瞬贝尔摩德意识到做错了,应该用电动关门键或者先跟她打招呼——

那孩子果然被房车门合上的声音惊吓到,像是听到猫叫的小老鼠缩紧了肩膀。

ptsd的典型症状,手动关车门的声音与关后备箱声音类似,会让她想起那晚的糟糕遭遇。

和关车门声有同样效果的,还有刀具利器、电锯、血……

“糖豆,我给你带了几本书回来。”已经发生的事无法改变,贝尔摩德跟眼神慌乱的“小老鼠”打了声招呼,在黑猫十分似人的不快眼神中坐到她对面。

贝尔摩德不再怀疑她装病,曾经吃一剂就亢奋得忍不住来骚扰自己的药,如今分量已经加了两倍,依旧不能让她从抑郁悲伤的情绪漩涡中脱身。

柚李拆开了装书的牛皮纸袋,是注音青少版四大名著,她扯着嘴角勉强笑了笑,信手翻开。

“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柚李轻声念着一人一猫听不懂的中文,“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

——又怎么了!

贝尔摩德头疼的看着她毫无征兆地簌簌落泪,打湿了书页。

所以她为什么要接下这个照顾这小家伙的差事!

“您的甜曼哈顿(sweetmanhattan)~”黑发棕眸的侍应生将装饰着樱桃的鸡尾酒送到客人桌上。

“库拉索。”贝尔摩德不用正眼去瞧就知道是谁。

“开个玩笑,我还没有狂妄到在您面前秀伪装。”库拉索将她点的托卡伊贵腐甜酒放下,摘下黑色假发,在对面坐下,端起那杯甜曼哈顿。

贝尔摩德不太喜欢库拉索。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库拉索和格瓦斯一样,都是组织里的特殊人才,但与格瓦斯那难以解释的“玄学占卜”不同,贝尔摩德一直认为库拉索的过目不忘,与其说是一种能力,不如说是一种病:

超忆症。

任何发生在她眼前的事都会像存入电脑的文件一般完整地印刻在大脑中,不会忘却,不会出错,也不会模糊。

所以当年自己用枪指着她的每一秒、每一个微动作、每一点表情变化,以及她自己内心的每一个念头,都必然清晰地烙印在她脑海中,如刚发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