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1 / 2)

作品:《[咒术回战]此间之恶揍敌客

不知为何,娑由突然就很想走。

她想走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搭轮船也好,坐飞机也罢,抛下任务,提着自己的编织箱和小洋伞离开这里,离开冲绳。

这种奇怪的冲动来源于一种不知名的恐惧——似雾,又似烟的情绪,虚渺得抓不到实体。

娑由眨了眨眼,脑袋慢吞吞地运作起来,企图找到原因。

她的目光先从盛夏里的大海掠到云层之上,然后又从浮蓝的海平线飘到海港边鼓起的船帆。

巡视一圈后,一切如常,可是内心的异样感并未消除。

最终,她的目光落回原点——眼帘中,五条悟的侧脸在篷伞下的阴翳中晃白晃白的。

因为蹲着的缘故,他的身形比她的视线低了一点,叫娑由看见了他头顶上小小的发旋。

当下,他喝完了汽水后又买了根冰棍。

许是无聊,他耷拉着眼睛和嘴角,整个人显得苍白又单薄起来。

也不知道五条悟是怎么想的,不久前还欢烈璀璨的人丢下了沙滩和海,宁愿蹲在这陪她安静地消磨时间。

而此刻,他将那双棒的冰棍用手一拆,啪嗒一声,冰棍一分为二,他上挑眼角,将其中一半递来:“喏,给你。”

但娑由没有立即去接。

五条悟也没有表现出不耐,就举着那半根冰棍等她。

相比平时,今天他显得格外耐心。

不远处,有人往油柏路泼水,空气中好像弯起了一道浅浅的虹色。

盛夏光年,有虹青色的蜻蜓在少年的周围悠转。

起初,它像被一扇无形透明的玻璃隔绝一样,无法靠近五条悟。

但某一瞬,它似是得到了主人的同意,最终停在了五条悟翘起的发梢上。

见此,娑由盯着那只蜻蜓,伸出了手去。

啪嗒。

冰棍渐渐融化,水渍滴进沙土之中。

她慢吞吞地接过了那根冰棍,却弯着眼睛,像是要惊扰什么似的,狡黠地笑了起来。

她故意说:“五条悟,别人都说,男生如果主动分冰棍给女孩子的话,大概率是喜欢她。”

对此,银发的少年瞬间瞪圆了眼望来。

他咬着冰棍,动作僵硬得像机器人,发梢上的蜻蜓由此被惊飞。

娑由达到了目的,笑得更开心了。

而最终,五条悟则是道出了一句空白的话来:“哪个傻X说的?”

娑由咬着冰棍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是那个傻X。

他安静地看了她一会,期间,那双眼珠子咕噜噜地转,像失了控制一样,最终随着他转过头去而定格在了远方。

于是,这个无关紧要的话题就这样掠过了。

远处,轮船抛锚停歇的声音传来,海鸥在鸣叫。

而身后的小摊,困倦的老板扒在台前吹嘎吱嘎吱响的风扇,台上放着一台老旧的收音机,正念着一首来自外国的诗歌:

“我给你贫穷的街道

绝望的落日,

破败郊区的月亮。”

“我给你一个久久望着孤月的人的悲哀。”

“我给你我写书中所能饱含的一切悟力,

以及生活中所能有的男子气概或幽默。

……”

娑由垂着眼睫,感觉嘴中的冰棍冻凉了牙尖。

以此为界,娑由轻轻呼出一口凉气,决定做最后的确认:“明天理子就要进行同化仪式了,你们真的打算顺着她来吗?”

五条悟眼都没抬,发出了一声不轻不淡的语气词:“嗯。”

闻言,娑由也不发表反对的言论了。

她只是接着问:“五条悟,你知道一个人快要死掉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吗?”

言毕,不等他回答,娑由自己又说:“你一定不知道。”

五条家的大少爷众星捧月,被人捧得老高老高,怎么会有这样的经历呢?

“但是我知道哦。”

娑由笑着说。

说着这话的人像在说一个值得开心的秘密,弯身凑到了他的耳边笑。

五条悟这才轻轻看了她一眼。

收音机念叨的那首诗歌在他们这方短暂的沉默中结束。

而娑由带笑的声音随之响起:“以前,嗯,也是夏天的时候,我差点死掉了,所以我比谁都知道那种感觉哦。”

这么说的娑由拉开与他的距离,站起身来笑着看他,说:“你们对理子真残忍。”

恰逢一辆载着西瓜的大篷车慢悠悠地经过,娑由没等五条悟回话,便挥手去喊:“叔叔!请问能搭我一程吗?”

车的主人是个朴实的好心人,他闻声望来,见娑由扬着笑,便喝了句:“可以,不过要的话只能后边将就一下了。”

娑由因此笑得眉眼弯弯。

她不等车停就跳上了放着西瓜的后车,其熟练程度看样子不止一次这么做过了。

而五条悟显然没想到她会突然来这个操作。

对此,他踩着拖鞋,追上来问她:“喂!你干嘛?想逃吗你?”

娑由站在车上,迎着风,眼见他跑上前来就要来扯她下去,便道:“我去订酒店。”

她顶着他明显不悦的目光说:“今晚要过夜的话,得先订房间吧,不然我们睡哪?”

可是五条悟没有立即接受这个理由。

他拿那双漂亮的眼睛瞪她,好像她做错了什么事一样。

这种当地运载作物的小型车辆速度并不算快,五条悟长手长脚的,稍稍加快走动的频率就追上了。

在这期间,他们一起路过港湾,那里有很多人在钓鱼,许是他追着篷车跑的画面太过滑稽,惹得很多人望来。

娑由便继续说:“所以理子就先拜托你了,既然要顺着她的话那就请你好好保护她,五条大少爷。”

闻言,五条悟这才放慢了脚步。

他的速度越来越慢,他们的距离也一点一点拉远。

与此同时,娑由看见他的表情上有一种咬牙切齿的愤慨,就像用尽全力在遏制自己别再追了一样,他最终停在了原地,安静地看着她随着篷车慢慢远去。

他的身影在娑由的眼帘中越变越小,可是,他依旧在用那种她做错了事的目光看她,好像一只被她扔下的猫咪,很是寂寞。

这个突如其来的比喻叫娑由自己都不明所以。

等到娑由终于看不见五条悟后,她才将这个想法甩到了脑后。

她依言去订了酒店,并发了位置给五条悟他们。

作罢,她也没立即出门。

按理说,她现在应该时刻呆在天内理子身边才对,但是当她一个人在安静的阳台上眺望大海时,有一瞬间,娑由觉得好像什么都不重要了。

——委托,钱,天内理子,同化仪式……

她的脑袋里转着这些东西。

可是,视野中,面向大海的阳台将夏日的风景一揽兜住,粼粼的海面像一面巨大的镜子,与苍天浮云接壤。

海风吹来,树影窸窣,海面的波光一层又一层叠来,像翻涌的金麦。

娑由倚着阳台的栏杆,看着眼前的光景,突然想,要是现在不是任务中就好了。

这样她就能尽情地玩了。

就此,娑由感到了些许茫然。

她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以前的任何一次委托中,哪怕路过再美的风景,她都没有产生这般消极怠工的情绪。

说到底,她是为了钱才接受这个委托,而钱是为了富士山,她理应为此开心才对。

可现在一想到富士山,她就想起了不久前五条悟说的那些话。

他的那番话,不知为何,叫她此刻的心情添上了几分无端的烦躁,娑由寻不到地说,便打电话给自己的同居人。

她说:“作之助作之助,我和你说哦,现在我在冲绳!你想要什么特产吗?我明天任务结束后带些回去给你!”

闻言,对面安静了一会,才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吗?]

娑由一愣:“没有呀,为什么这么问?”

那个寡言的少年也不答,只是平静道:[那明天你任务结束后,我去接你。]

“真的吗?”娑由瞪圆了眼,欢喜地问。

这可是作之助第一次说会来接她!

[嗯。]

娑由在酒店的房间里跳了两下,方才所有奇怪的情绪一扫而光,她笑着报了个地址,说:“好啊好啊!那你明天来这里接我呀!然后我们一起去吃蛋糕!就去你喜欢的那间咖啡店!”

不多时,挂了电话的娑由心情转好,她又重新燃起工作的热情,便提着编织箱出门去和五条悟他们汇合了。

另一边,天内理子一行人玩得还算尽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