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东城北城这边则不一样,这边当时不但折可存在场,就是很多江宁本地军官也在,歼灭了明教江宁分坛之后,那些装好箱子的钱财又都被送回士族府中封存,外面层层兵丁看守。

赵柽坐镇江宁,这些钱财倒也能都取出来,只是毕竟当时许多人看着,士族都死光了,钱财再一点不剩,这很有些说不过去。

赵柽奏折上报的大胜,既然打败了方七佛二十几万大军,那对方就算偷袭入城杀人放火,尽斩士族,但也不可能把钱财全都带跑了就是。

所以北东城这边,即便要取一些士族家财,也绝对不能是全部,顶多一半。

但这一半的士族家财,已经是一个天文数字了,每一户士族家中不说富甲一方,也是家财万贯,可不止有大量土地那么简单,都是堆金积玉,富埒陶白。

这一半的士族家财也不好拿,即便赵柽坐镇江宁,直接就可以取来,但毕竟悠悠之口不能不防。

这件事要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要就直接坐地分赃,这么大笔的钱财,简直富可敌国,没人能拒绝这种诱惑。

赵柽让姚平仲和张宪想办法,姚平仲心黑,就要直接取出来拉走,说反正士族都是方腊的人杀的,这些钱财拿了就拿了,谁又敢说话?即便说了也不过就是个贪墨,谁又能把二大王如何!

张宪则主张找江宁官员一起办下这件事,把那些钱财分润一下,到时候拉所有人下水,自然个个都会隐瞒,毕竟自家也收了,这所谓的收,可是比他们当官一辈子的俸禄都要多!

两个人争论不休,但最后赵柽却选择了姚平仲的法子,他看着张宪摇头道:“这些钱本王不会给那些官员做封口,但却会拿出一部分充做军中犒赏,如今国库吃紧,军饷虽能发下,但赏钱恐怕就要一拖再拖了,如此于军事不利。”

张宪摇头不解道:“王爷,属下觉得每个官员都分到一笔士族的钱财,岂不是更加稳妥?他们也不可能说出此事,毕竟自家也拿了,这并不耽误军中犒赏啊。”

赵柽沉吟道:“人心不可测,一人心两人心都不可测,何况这么多人?这些人里有士族的姻亲,还有的依靠士族关系才坐上官位,即便收了大笔钱财,谁又能保证不向朝上做官的世族家人告密?一但告密,他们本身就是铁证,都不需要别的证据,就能证明本王贪污了士绅的家财啊!”

张宪道:“那姚将军的法子不也会被人看到……”

赵柽一笑:“那个只要本王不承认,谁又能如何?何况他说的太粗暴了些,自然不能那样去做,你俩附耳过来……”

又过了几日,这天晚间赵柽去到府司后面客房,还没等进到屋中,就听见房内传来一阵摔摔打打声音。

他在门前站了片刻,听见祝秀娘的哭泣声,还有婆子丫鬟的劝说声,不由皱起眉头。

丁大蟹在旁道:“王爷,祝娘子这些时日都在闹腾,属下不便进屋,怕她寻短见,一直担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