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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缘来是你(1 / 2)

作品:《不是吧君子也防

【功德:两千零六十一】

小木鱼上方,有一行青金色的字体的悬浮,展示出一个数字。

“功德倒是足够,换不换呢……”

矗立云端的宽阔功德塔内,欧阳戎背手踱步,转悠起来。

前来浔阳城之前,他身上只剩下一两百功德。

来到浔阳城安定下来的这些日子,欧阳戎其实也没赚到多少功德。

除了秦小娘子那次,就是日常刷小师妹经验包,还有前段日子,帮助了一些江州大堂有苦难的同僚,

日积月累了八百余功德外。

眼下多出的一千功德,还是在吃龙城县政绩的老本。

折翼渠、新渡口等营造已经渐渐步入正轨,不时的给他回馈一些零星的功德值。

对了,前些日子,欧阳戎中午瞌睡午休时,突然被耳畔一连串清脆木鱼声吵醒。

刚开始他还迷糊疑惑,第二日收到某位刁县令羡慕嫉妒恨的来信才知道,有龙城百姓自发的给他立碑,歌颂功绩。

得知后,欧阳戎缄默许久,幽幽叹气。

总觉得愧对龙城父老乡亲们,不值得他们如此挂念感恩。

功德塔内,驻足的欧阳戎回过了神,看了一眼头顶上方源源不断冒出夹杂桃红的紫雾的颤栗青铜古钟,嘀咕起来:

“眼下就剩这两千功德了,若是花光,短期内就真的一毛不剩了,得找新的涨功德之策。

“眼下最有希望积累大笔功德的,是正准备推行的开凿双峰尖、修建浔阳石窟两个营造。

“特别是前者,能治理好浔阳城的水患,有益星子坊百姓们,唔,怎么着也能涨点功德吧,虽然只是推行此事附带的……”

化身一粒心神介子进入功德塔的欧阳戎,浑身漂浮,飞至青铜古钟前,伸手缓缓覆盖紫雾的钟身,冷静自语:

“我乃执剑人道脉,目前来看,只要藏好自身,布好鼎剑剑,利用‘归去来兮’,可以斩落高我一品的练气士。

“若要再越阶,布剑斩杀更高一品,也就是像婠婠这样的七品练气士,则需要功德紫雾与不平气补充。

“嗯,首先排除疑似有昏迷后遗症的不平气,轻易不可使用。

“而光是需要的功德紫雾,根据以往的经验,大概是以千为单位,这是杀一位七品练气士的‘价格’。”

此刻,全天下练气士并不知道,千万里外的江州浔阳城内,

正有一位铁了心当老六、隐藏极好的萌新执剑人,在昏暗灯火的书桌前寻常算账一般,闭目凝眉,

碎碎念着他们修为所对应的人头价格。

全部量化成眼中一串轻飘飘的数字:

“至于六品练气士,根据杀丘神机时功德疯狂流失的速度计算……

“应该是以万为单位了,当然,丘神机是从上等五品练气士跌落下来的,更强一些,不可一概而论。

“但应该也保底需要一万功德了。”

欧阳戎掐捻手指,算了一笔帐,顿时苦脸。

看着此刻跳蛋似的青铜钟,还有增长功德缓慢的摆烂小木鱼,他望洋兴叹:

“现在就两千多功德,现在还要考虑要不要兑换这个、好像不太正经的福报,若再扣去一千……真是穷的叮当响。”

欧阳戎突发奇想:

“若是能从现在的九品执剑人,晋升八品执剑人,斩杀六、七品的练气士,是不是能省一大笔功德?”

他又摇摇头:“不过,这又回到此前的老难题了,晋升八品的仪式所需的祭品,从何寻找,身份是个难题,还有仪式所需要的万众瞩目的场合……

“这个祭品的灵气修为也不能太高,不会练气术最好,能让我砍瓜切菜,干净利落。

“嗯,虽然是婠婠嘴中邪门方士杀人放火、歪门邪道的仪式,会不会扣功德另说,我用起来定然是不能轻杀好人的,唔,若是一个恶贯满盈的送上门就好了……

“可天下哪有这么多两全其美之事。”

条件越说越苛刻,欧阳戎揉了一把脸庞,暂时按下此事,继续静待时机。

驱散念头。

悬浮在青铜钟前的欧阳戎低头,看了眼静悄悄的小木鱼。

“好吧,既然是与婠婠有关。”

话语落下,小木鱼上方的青金色蓦然化为一道游鲤。

在空中螺旋摆尾。

猛地撞向狂涌桃红混色紫雾的颤栗青铜钟身。

铛——!

洪钟大吕之声响彻四方。

寂寥功德塔内,某道青年身影消失。

……

欧阳戎怀疑,这一千功德的桃色福报与小师妹高度相关。

也不知道是何惊喜。

难道又是一次助攻的大雨,和寺庙躲雨?

欧阳戎有点期待起来。

“若再有机会,必然拿下这笨丫头。”某人点头。

不过距离谢令姜返回,还有几天,也急不得。

他只好压下荡起波澜的心湖,继续眼前的生活。

这一日,午时刚过,又有一行洛阳宫廷的使者,乘坐大船抵达浔阳渡。

元怀民等江州大堂的官员们,出奇规矩的到齐,跟随王冷然、欧阳戎两位主副官,骑马前往渡口迎接。

欧阳戎与往日一样,在后方元怀民眼馋羡慕的目光中,骑着“丰满婀娜”的枣红大马冬梅,走在队伍前列。

王冷然超出他一个身位,走在前面领队。

午睡刚醒的欧阳戎眼皮耸拉,脸色有点慵懒,似是还未回神。

王冷然不理他。

欧阳戎亦无丝毫与他说话的兴趣。

二人之间,气氛冷漠。

少顷,来到浔阳渡码头,接到了洛阳使者们,寒暄客气一阵,众人调头,带着使者们,轻车熟路的去往修水坊的浔阳王府。

王冷然与宫人搭话,热情熟络。

元怀民夹马上前,找沉默的欧阳戎说话,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元怀民不时伸一下咸猪手,摸一摸冬梅。

欧阳戎嘴角抽搐。

隐隐听到一些前方宫人对王冷然的夸赞,元怀民转头,手挡嘴巴,悄悄道:

“良翰兄啊,王大人可真爱出风头,平日江州大堂不见他人影一个,宫人一来,他最先穿戴整齐,反而骂咱们磨蹭懒散起来。”

欧阳戎点点头,随意看了眼骑在高头大马上、十分爱出风头的王大刺史背影。

宰了这碍事的老家伙如何?

用他做仪式祭品,晋升八品!

他心中忽然冒出一个大胆念头。

“良翰兄,你怎么了?眼睁这么大,进沙子了?”

“没,没事。”

欧阳戎摇了摇头,从前方夸夸其谈的某道背影上,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

很快,迎送完洛阳宫人。

除了准备晚上设宴款待使者的王冷然外,众人退散。

欧阳戎对拍宫人马屁不感兴趣,到点下值,返回了槐叶巷宅邸。

一回到家,他立马找借口应付了甄氏、叶薇睐的黏人关怀,回到饮冰斋,反身关紧书房大门。

欧阳戎先走去书架前,取下一叠书,取出后面被这叠书遮挡的狭长木匣,还有里面一只静静摆放的檀木丹盒。

欧阳戎抱着两物,回到书桌前落座,将它们放置桌上。

他两手交叉,手背撑着下巴,低垂的眼眸浮现一丝思索之色。

摘了王冷然,拿他当作祭品仪式,不是不行。

相反,还挺合适,除去一个祸害。

而且王冷然目前看,并没有灵气修为,至于身边有没有卫氏的练气士保护,目前暂未发现蛛丝马迹。

王冷然又是一州刺史,听说还是北方某个混得不错的士族郡望出身,当然,并不是五姓七望的级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