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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剑气雷音(1 / 2)

作品:《仙业

在惊悸之下。

司马显不由自主向后倒退了一步。

连他也未意识到,自己看向陈珩的目光已经不知不觉多了几分骇然,锐意大挫。

他因贪图方便,同参两本道书而导致气根不固的事情,乃是一桩极隐秘之事。

在他身边的亲密之人中,也仅有兄长司马坦才知晓。

但纵是司马坦,也是在几日间的相处过去,隐约察得了一丝不对,出言相询,才得悉此间景状。

孰料陈珩仅是观他真炁形质,便敏锐察觉到了他气机当中的不自然,从中推断出他身内两经相悖,互相冲突而不能够调和的事实。

这令司马显着实是错愕不已。

只觉自己如今对上的不是同境中人,而是族中的那些金丹宿老!

但在短暂的失神过后。

司马显也是强将心神定下,冷笑连连,喝道:

“胡说八道,这实是一派胡言!你修道至今才多少年岁?便是曾进入过洞天中修行,但前前后后加起,想必也才不到一甲子!

似是这般的年齿,又能够有多少见识?你以为随口放出几句狂言,便能将我司马显给吓退了?

实在狂妄!心中的如意算盘也是打得太妙了一些!”

一语喝罢。

他也不再多话。

把双袖一甩,便有两道如火一般的彤霞彩影迅疾飞出,化作数十丈长短,倏尔腾跃矗天,崭劈绝云,发出风火隆隆激荡之音。

声势狂猛至极,足可熔金削铁,倒是骇人!

陈珩见状微微一笑,连脚步都未挪动半寸,依然站立在玉台上。

而面对这袭来的彤霞彩影。

他也不用别的手段,只放出真炁来,凝成一片淡淡烟霞迎上。

任凭袭来的攻势如何狂猛,都是岿然不动,稳稳拦下。

“炼师成就者,内荣百脉,外通九窍,其息深深,五脏气盈,当有如山岳之蓄云。

而你却枯槁气短,显然身内气极与血极不能相融,六甲神难以调和,又身有一缕金德刑杀之气。

若我所料无差,你之后参习的,应是一本金属道书,品质当远在原本玄功之上……”

在司马显疾风骤雨,无有间歇般的狂猛攻势下。

陈珩仍是气定神闲,不见分毫吃力,还有暇打量司马显的气机,从中推断他的当下景状。

而听着陈珩言语淡淡说出,鞭辟入里,切中要害。

直指他行功、纳气时候的疏漏之处,一句无差。

不知不觉间。

司马显已是停下了手,只站在云中不动。

他眼神中唯是一片慌乱,几乎寒心颤胆。

“你,你……”

司马显眸光闪烁,手指微有些发颤,似想要道出什么言语来,却话到喉头,又被莫名哽住。

“心体圆融,三宝和合的道理,想来贵院的上师早已道出,便不必我来多费口舌了。”

陈珩看他一眼,拂袖将周遭绕体的烟霞收起,道了声:

“司马显,你分明知晓自己已经功行出岔,走火入魔,不紧守门户,却还来齐云山处斗法,岂不可笑?

又徒留此地作甚?还不速速退下!”

这句发出时候,有如雷霆撼地,轰轰有声!

震得四下云空隆隆发响,流云崩散!

而司马显先前本就被陈珩的言语夺去了不少心神,又忽闻此等宏音,被陈珩气势所摄,脑中更是空白一瞬。

下意识将脑袋一偏,不敢正视陈珩目光,失了方寸。

待得他回过神来,想起自己方才的失态,面皮不禁滚烫,血液瞬得涌至了头顶,心下大惭。

但纵是此时镇静下来,司马显也是失了再出手的锐气。

只觉玉台上的那人如若神鬼般,远非他所能敌。

在犹豫几个回合后,终还是面无表情将身一转,起了一道烟气,重回了峰头,不战而走。

而他这一退,令得不少四院弟子都是惊异,心下凛然。

司马显乃是下院的老牌炼师了,非仅天资厉害,又更出身于十二世族中的堂庭司马氏,得天独厚,远不是什么无名之辈。

但以他的能耐和手段,居然都仅在三言两语间,便被陈珩给迫退,不战而走。

这一幕说来着实荒唐。

却又是亲眼目睹。

难免叫人心头一沉,警惕之意大生……

而此时。

在落回峰头之后。

司马显对着自家兄长暗暗一摇头,叹了口气,传音道:

“是我想得差了,勿要去斗,让他们去损气力罢,兄长养精蓄锐,争后面的席位便是了!

面子总是自己争来的,为了一时意气而折损前程,总归不值当!”

矮小童子模样的司马坦闻得这话,脑中思忖片刻后,微微颔首,倒也是从善如流,同样传音一句,应了下来。

而在陈珩眸光扫来的时候。

司马坦主动后退一步,打了个稽首致意,其意不言而喻。

这一幕叫齐云山上的世族中人看在眼中,都是暗暗一惊。

而谢容昭和刘戌更是皱眉。

前者面上颇有些被卷入旋涡当中的无奈,不禁摇头。

后者则眸光狠厉,将司马坦和谢容昭此刻的神情看在眼中,当众冷哼一声,甚是不屑,眼底隐有凶光闪动。

方才陈珩对着齐云山上的这些世族弟子叫阵。

他们和司马坦作为还未上场,又是场中地位最高者,自首当其冲。

但而今司马坦避战不前,主动露怯,却是将压力瞬得移到了他们两位头上来。

本就是不得不战之局势。

这一下。

更是无法不出手了。

此时,在众目睽睽之下,谢容昭素手一扬,化一道迷离星烟飞起,落在虚天之上。

她妙目一瞥陈珩,笑道:

“陈师弟不愧为龙宫那场法会的紫府魁首,便是修成洞玄境界,也依是锐意十足。

不过,若是放手一搏,难免多了杀伐之气,我只怕也并非是师弟敌手,我有个雅斗之法,不知师弟意下如何?”

这话倒是并不在意什么身份体面,有主动缓和双方气氛的意思。

陈珩闻言眸光微微一动。

这时,作为此届大比裁正的邹长老忽心下一笑,以秘法同陈珩暗中传音几句,说了些言语出来。

不过转睫间的功夫。

脑中那道苍老声音便是消去。

邹长老依端坐云中,气度森然的模样,像是什么都未发生。

而听完一席话后,陈珩也是心下清楚,眸光隐约闪过一丝思量。

因心中选择了站队宗派一方,他也自是对下院局势,多少有些了解。

近些年来,玉宸派在对世族的处置上面,从来不是一昧打压,不分青红皂白,便将他们都定为一类。

而是以堂皇大势来凌逼,从中分化、拉拢,引起他们的对立,扶植心向宗派的恭顺一脉,让他们去同主脉打对台。

例如这谢容昭。

据邹长老方才的传音言语。

陈珩也是得悉,她虽是长右谢氏的族人。

但她所在的这一脉,与谢氏族主和谢应元之间,却从不算亲近,屡屡意见相左。

在谢容昭背后的几位谢氏家老,虽还未如乔蕤祖父乔鼎一般,完全投向了宗派一方,同族中主脉彻底割席。

但也是半推半就的模样,只差最后一把推力了。

而方才邹长老的传音,也是同陈珩道出了这一桩隐秘。

虽是此老并未明说,想必但那话里意思,也无非是让陈珩多少卖上些颜面,勿要让谢容昭和她身后的几位谢氏家老太过难堪。

邹长老传音时候言辞倒甚为温和,对他叫阵世族的举措,更是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