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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d-Ferry收购案(七)(2 / 3)

作品:《水火难容

此时,这个未莱的ceo,叫作李智勇的,对着经鸿说:“ai药物研发公司……嗨!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喜欢这些噱头、这些泡沫!过于投入虚无缥缈的东西了。”

经鸿还是插着胳膊,看了看他:“我相信自己的判断。”

对方依然不赞同,摇摇头,一边用自己的粗胖手指敲着桌子,一边用“我最懂”“你一定是想从我这里学到些什么”的语气,颇有些得意地对着经鸿科普道,“药物研发不是那么简单的。创新药,分me-too、me-better和me-new——me-new最难,需要新的药物原理之类的。中国基本是仿制药,等人专利到期限了,就仿制!少数几家有me-too药,差不多,拿人家的改一改,规避专利而已。真正的制药,是很难滴……!美国有一个说法,叫‘双十’,一款新药的成功研发,大约耗时十年、耗资十亿美金!现在奔着‘双二十’去了,不确定性太大了。而且啊,找新原理是很难的!人家西方的大药厂有几十年的经验积累,那我们中国有什么?我们中国只会更难!”他双手一摊,“而且我们中国的商人谁有闲情逸致干这个啊?抓紧时间赚点儿钱才是正经的。中国市场这么大,只要仿得好,仿制药就够他们吃一辈子的。”

很明显,对方以为经鸿不懂,在给经鸿进行科普,英文还极不标准。那个样子,俨然的“年轻人自信是好事,但太自信就不是好事了。”

“是吗,”经鸿依然插着胳膊,含笑道,“我看未必。”

一桌子人又望向经鸿。

经鸿说:“制药是命脉行业。西方药物的专利期最少也是二十年,甚至更长,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吃的药至少比西方人落后20年。如果想吃更先进的,就只能买进口药了。但这几年……很明显,西方国家对中国的戒备、防范越来越重,甚至是敌意。依我的看法,贸易战随时爆发。那……我们可以完全依赖西方国家的出口么?如果发生极端情况,怎么办?其他东西我们都能忍一忍,可药物呢?我们难道坐以待毙?”

李智勇:“……”

其他人都不敢说话,只有周昶,侧着头,撑着脸,饶有兴致地看着经鸿。

“还有,”经鸿又继续说,“那么多的天价药,李总没看见?医保总额毕竟有限,真正能解决价格问题的,只有国产。美国的人工费各种费在那儿摆着,汇率也在那儿摆着。没有国产药就没有定价权。”

末了,经鸿说:“李总也许不相信,但我相信中国药企的野心和决心。”

李智勇半晌没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讷讷地道:“看看经总这个格局。”

话虽然是“看看经总这个格局”,意思却是“看看经总何不食肉糜”。

经鸿看看他,又看看在坐的其他人,说:“大家都是搞互联网的,我这话说着矫情,但泛海确实认为,泛海有自己的责任。”

泛海的人工智能事业群已经在做“ai药物研发”了,此次收购就是为了更快取得好的成果。

找化合物是很难,要几十年的经验积累,在这领域弯道超车听起来像天方夜谭。然而ai可以模拟化合物的合成过程,也许能极大减少找化合物的次数、极大降低找化合物的时间以及资金。

找化合物很难,很多东西都很难,相比之下,写代码是最容易的。

互联网的巨头公司需要为制药行业及其他行业提供工具,帮忙他们用最快的速度追赶欧美的同行们,这些代码是加速剂。

如今世界上it巨头们的战争早不局限于一款产品了,他们的触角遍布全行业——他们向全行业提供帮助,提供各种系统、各种工具,比如无人驾驶的系统、智能手机的系统,还有公司财务系统、客户管理系统、云、等等等等。

可以说,他们这些it公司——不管是大公司还是小公司,需要支撑整个中国,他们不能输。

当然了,这背后,是挥金如土。

幸好每次做成市场上的回报也会非常丰厚。

“周总,”另外一个ceo问周昶,“清辉也是因为这个才想收购med-ferry的吗?”

“不是。”周昶转转手中酒杯,目光意味深长,“我暂时不相信中国药企的野心和决心,经总可能太理想化了。”

“……”所有人又望向经鸿。

经鸿想起经海平曾经说过的一句话:自己有情怀,自然觉得别人也有情怀;自己没情怀,自然觉得别人也没有。

“讨论这个没什么意义。”经鸿说,“未来会给我们答案的——我是对的,还是周总是对的。”

周昶也不想争论,他拿起酒杯,对着经鸿举了一下:“行了,喝酒。”

新一轮的推杯换盏就此开始。

经鸿捏着酒杯,将那酒杯举到唇前的时候方察觉不对:这一杯是周昶的,他自己的在左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