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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临歌3(1 / 1)

作品:《万里迢迢

003

教钟凝雪说,陈谦润品行端正,可以称为正人君子,不是背后胡乱议论他人的人,并且往前每回与陈谦润意见不合想吵架时,陈谦润都是让着她,从不发火摆架子、乱发脾气。

结合凌霄那句意味不明的郡主,钟凝雪意识到开炮对错人了。

而罪魁祸首凌霄看热闹不嫌事大,火上浇油:“王爷和郡主的感情当真与众不同,我可是没见过有人敢这般质问他。”

陈谦润风轻云淡又毫不留情回复道:“那是因为你单身一人,自然不谙夫妻相处之道。”

钟凝雪危险的视线随之转到凌霄身上,两个人对付一个,凌霄识相举手投降,笑着给出诊断:“身体已无大碍,药可吃可不吃。”

陈谦润不满他故意卖关子:“药方留我书房,你可以走了。”

凌霄并不生气,收拾药箱,不失体态、甚至满面春风地滚了。

这时钟凝雪打开书信看,丝诊的红线还缠在手腕,陈谦润去拆,边道:“你方才问卫凡,我确实打算留他在临歌。”

严卿写信如其人,从不拐弯抹角,两三百字把当下大楚和北晋的战况、陈济的意图以及对他们暗中勾结的猜测、有可能谋定的计划全都清楚地表达出来。

钟凝雪边看边回复道:“卫凡指定有意见,他不放心你。”

陈谦润在上原东宫时,卫凡就跟在陈谦润身边负责保护他的安全,位至指挥总管,卫凡的父亲是那时的金吾上将军,对朝廷忠心耿耿,守卫皇宫安全二十年从无差错,因此先帝对卫凡也十分信任,钦定他为陈谦润随从侍卫,单为他设安武将军一职,从正三品。

卫凡不负先帝重托,忠心随行,从未离开过保护陈谦润安全的有效范围。

北上征伐燕郡这样重要又危险的事情,陈谦润不让他一同前往,卫凡怎会放心。

这也是陈谦润留卫凡而不是其他人的原因,陈谦润要先发制人,借此迷惑陈济。

陈济既打算联合北晋对付陈谦润,是暗中行军至临歌,可万一事先或途中知道陈谦润已不在临歌的消息,必定改变计策和路线,对陈谦润说,便更难预测其作战计划了。

在只知陈济一定会亲征临歌、具体计策并不能完全猜测到的情况下,率先离开临歌,转而神不知鬼不觉地打入大部分兵力派出只少部分留守的燕郡,占据领地不失为先入为主胜算较大之举。

最重要的是,还可借此反咬一口,陈济一旦撕破脸皮,光明正大地率兵攻入临歌,或是陈谦润掌握陈济举兵进军临歌的证据,呈上陈靖,陈靖不定他个谋反罪,实在说不过去。

当中最为关键的便是令陈济相信陈谦润对他的野心一无所知、毫无防备。

陈谦润自己不能隔三差五出现在临歌城内陈济的耳目视线内,保护陈谦润安全守在他身边寸步不离的卫凡时不时出现在临歌城内,可达相同效果。

陈谦润对钟凝雪总是能准确猜到并认同他的想法感到骄傲,那是心有灵犀的默契,是并肩作战相辅相成的知音。

陈谦润回复她道:“他分得清对错。”

这次钟凝雪却没完全认同,她从信上抬头,望向陈谦润:“或许还有其它办法,卫凡对王府军队指挥作战最为熟悉,他不在,一旦正面交战,作战效率恐会受较大影响。”

她的话真假掺半,面上说怕影响作战,实际是不同意陈谦润的安排,她同卫凡一样,担心陈谦润的安全。

都是脑子一转弯就是一个点子的人精,陈谦润不拆穿她,等她继续说。

“陈济真的放心调走大部分兵力仅留少部分在燕郡么,”钟凝雪道,“他会给自己留后路,不会任人轻而易举地就摧毁他的老巢,严卿师兄说若大楚和北晋和谈,原真会亲至上原,我们猜测他会同陈济到临歌,可万一兵分两路,一半守燕郡,一半出战临歌,你预计的胜算还是刚一开始预计的么?”

钟凝雪讲的几句话都有可能发生,但几率小之又小。

哪怕原真真的帮助陈济征战临歌,也一定是先至上原与陈靖和谈结束后,否则陈济意图太明显,陈靖可以暂时放任他居心叵测,可走到引敌人入大楚那一步,事关皇位的安危,陈靖破釜沉舟也要阻止他。

陈济不仅要防陈谦润,更要防陈靖,所以不会让原真的军队过多暴露在大楚除燕郡之外的地方,甚至严卿统管的河州。

红线已拆,陈谦润与她握在一起的手还未松开,他对钟凝雪接下来的话完全猜的到,钟凝雪不同意卫凡留守临歌,她根本不是怕什么陈济的兵或原真的兵,是怕卫凡不在陈谦润身边,陈谦润出意外。

“上原到燕郡比上原到临歌的路程长两倍,”陈谦润道,“借陈靖的支持同时预防他猜透真实目的的情况下,速战速决是最有利的作战计划。”

“我留下,”钟凝雪不再绕弯子,甚至是自欺欺人找理由,终于道,“我在临歌,和你在一样。”

陈谦润问:“你觉得我会放心么?”

“我信得过你,你信的过我么?”

“如果你指的信得过是你相信自己能活着出去临歌,”陈谦润很严肃,“那我不信,我不会允许你和我分开,陈济是个狼子野心的畜生,谋反之事早就迫不及待,他一定把大部分兵力调来进攻临歌。”

“你的一定只是你自以为是的猜想,”钟凝雪毫不示弱,“你能保证陈济一定会在此次原真南下上原时动手么,说不定就是为引你到燕郡,真正的战场在燕郡,而不是临歌。”

提及生死分离,两人都激动的不能保持理智,越说离最初的推断越远,也越加离谱,此时都在试图说服对方,根本忘记了各有一只手还握在一起。

“最危险的就是临歌,”陈谦润道,“我留卫凡是信任他,我不留你是对陈济来说,你在的影响比卫凡在要大的多。”

那样的话,陈济就真的集中全力进攻临歌了。

钟凝雪突然想到严卿信上提及的东亭国与北晋有秘密接触以及方才陈谦润说的仅是北晋相助,陈济不会贸然动手,她想到一种可怕的可能,若是三路军一齐对付陈谦润,只要陈谦润在的地方,或他的人在的地方,都是极为危险的地方。

“你坚持北上,不止是为征伐燕郡,”钟凝雪犹豫着,说道,“你想借此一并消灭北晋和东亭,若东亭参战的话,大楚北部边疆岌岌可危,等真的狼烟四起,再从各处派兵,已为时过晚。”

“最危险的根本不是临歌,”钟凝雪这次肯定道,“是北上,是不知在哪里就开战的对决,临歌不过是最后的防线,你要北上阻止原真和东亭入楚。”

“当真什么都瞒不过你,”陈谦润轻笑道,足够坦诚,“不过一并灭掉北晋和东亭,实在不是一件易事。”

他似是认真又似是哄人:“所以我需要你,我一个人对付三个,恐怕不能活着回来,我们两个对付三个,哪怕死了,有你陪着我一同下黄泉,也不枉人间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