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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临歌9(1 / 1)

作品:《万里迢迢

009

陈谦润向钟凝雪隐瞒了关于朝离不等见钟凝雪便先行离开永乐殿的部分事实,安排军队、调遣秦臻确有此事,但最根本的是去解决潜入王府的刺客。

有人对钟凝雪不利,陈谦润亲自去管,怕惊动了钟凝雪,钟凝雪是个傲气十足的人,陈谦润帮了她,她会觉得欠了人情,必定想方设法报答他,陈谦润并不喜欢钟凝雪因此对他上心,他希望的是钟凝雪关心他、待他好是钟凝雪发自内心的想那样做,而不是为了恩情相抵。

另外,他没让钟凝雪察觉到,他其实并不完全信任红阳。

他意将红阳派往夏州,除去让她照看萧夫人外,同时也是将她送进朝离的视线。

钟凝雪与红阳初见是在大楚和丹陵交界的边陲小镇,无论红阳是否为丹陵的内奸,她跟丹陵都脱不了关系,钟凝雪自然懂得其中道理,只是再聪明的人在看人时都会有偏见,钟凝雪对红阳的偏见就是不觉得红阳是个坏人,或者不觉得她有优秀的能力担得起内奸这样需要足够高智商才能胜任的职责。

局外人陈谦润不能不防,尤其红阳每日随从钟凝雪左右,万一哪天凶相败露、忽起杀心,陈谦润自然看得出她们的感情深厚,也希望自己的担心其实完全多余,权衡之下,将她暂时调离,不参与北上任何一个重要决策是最明智的选择,他相信朝离会在合适的时间给他一个确定的结果,红阳究竟能不能信得过。

钟凝雪对此一无所知,她依然以为陈谦润让红阳随从萧夫人前往夏州是借用红阳或许与丹陵存在某种关系,来提醒史文玉,或者更进一步直接命令红阳假扮丹陵内奸,从中获取史文玉和丹陵暗中勾结的证据,他们有动作、有联系,才有搜集证据、定他罪的机会。

意图用谋反罪推翻史文玉太过理想化,陈谦润想过,一旦掌握史文玉暗中勾结外敌的证据,那陈靖必会向他动手,这对陈谦润来说是好事也是坏事。

他们的最终的目的是攻入上原不假,可这一路上全是阻碍,除了夏州,全都不是陈谦润的势力,要想将这些不是自己势力的州郡变成自己的势力范围,只能是推翻原有的权力掌控者,可若借陈靖的力量推翻,重新建立的势力必然属于陈靖,相当于白忙活一场,到头来给陈靖做了嫁衣。

跟对付陈济不一样,临歌本就是陈谦润的地盘,这是不容置疑、不能改变的事实,所以陈谦润在对待陈济的问题上选择从揭发陈济谋反出发,至于史文玉,陈谦润另有打算,他要在解决掉北晋和东亭国后亲自南下,正面对战。

钟凝雪没深想,是因为她关注的重点在红阳身上,许是二人牵手而行,府中侍卫全都不敢靠近,红阳和卫凡也不知去了何处,红阳向来不放心离开她太久,及至快到永乐殿,都没见她出现。

钟凝雪渐渐反应过来,她问一旁的陈谦润:“朝离什么时候到的临歌?”

陈谦润不隐瞒,回答道:“今天早上。”

从临歌到夏州快马加鞭日夜不停也要三天三晚上,严卿师兄的书信想必也是早上到的,那么就是说朝离来临歌并不是为了商议北上的事情,或者说并不是主要来商议北上的事情,是陈谦润在收到严卿师兄的书信前就向朝离下了命令到临歌。

陈谦润召他来,是为了什么?处理刺客这种事钟凝雪自然猜不到,因为朝离处理的滴水不漏,钟凝雪能联想到的就只剩下萧夫人和红阳了,因为朝离离开临歌是要带走这两个人的。

可陈谦润原本的安排是将萧夫人送往河州,交给严卿师兄手下的人,是在收到严卿师兄的书信后,推测到原真的军队有可能已经有部分入楚,且最有可能驻扎在河州,河州成了不太安全的地方后才决定将萧夫人送往夏州的。

陈谦润早就收到了严卿师兄的书信,还是他未卜先知,早就料到了陈济和北晋的计划。

都不是。是红阳。

钟凝雪后知后觉,但她没有质问陈谦润为何怀疑红阳,毕竟她证明不了红阳确定清白。

她只是问:“朝离什么时候走?”

她忽然有些害怕,此次与红阳分别,是不是就是永别了。

陈谦润猜到了她的心思,并未戳破她,轻笑一声:“你盼着他走么?”

钟凝雪摇头,地上有了阳光,陈谦润的手掌也很温暖,她却越发觉得冷了,她将手从陈谦润的袖筒里挣脱出来,往身后看了一眼,依然没有红阳的身影,她转回头,踏上永乐殿的台阶,一步步向上走了。

*

严卿兄长的信来的突然,留给陈谦润和钟凝雪考虑对策的时间不多,但留卫凡在临歌、调秦臻北上是能确定的,除此之外,陈谦润和钟凝雪还要尽快商议出北上的具体安排和需要严卿师兄配合的地方,争取今日就能给严卿师兄回信。

其中需要朝离做的就是将萧夫人和红阳安全从临歌送往夏州,通知秦臻尽快赶往临歌,千万不能误了北上的日程。

至于北上的具体谋划,应该不需要他的参与,同时在长温殿时,陈谦润同钟凝雪已经大概有了方向,只需要商议细节,以便给严卿师兄回信他能看得懂。

可陈谦润为什么还要令朝离在永乐殿等他,他还有其它事情要吩咐朝离么?

应该不是,因为卫凡和红阳都不在,朝离是充人数来了。

只陈谦润一人和钟凝雪商议,钟凝雪一定随便应付几句,一句话不多说,一是她信得过陈谦润的安排,二是她对自己的建议其实并没有十足把握是正确的。

毕竟她没有实战经验,而陈谦润是亲自带兵与丹陵和北晋都交战过的,她只是还算聪明,能猜到陈谦润每一步计划的真实意图。

陈谦润不这样认为,钟凝雪既能猜到他心中所想,提出新的、正确的、他顾及不到的建议是完全可能的。

朝离便装打扮,素色长袍,长发束起,执一把剑立的笔直,颇像行侠仗义的少年英豪,想必知道钟凝雪在陈谦润心中的分量,他比以往单独面见陈谦润时多了一份稳重和正经。

他向陈谦润汇报夏州的情况:“信已发出,秦臻收到必定立刻启程,最迟三日便可到临歌。”

陈谦润点头回应,坐到了钟凝雪身旁,吩咐朝离也坐。

朝离没动,他对卫凡不在陈谦润身边也是担心,他试探着问道:“卫凡留临歌,是已经决定了么?”

“决定了,”陈谦润看了钟凝雪一眼,钟凝雪从方才进永乐殿开始就一言未发,陈谦润摸不准钟凝雪是不是因为红阳生他的气了,他将话题引到钟凝雪身上,企图换她回应一句,他道,“我和雪儿商量好了,确定是卫凡。”

钟凝雪应了一声:“嗯。”

朝离再迟钝,也看出来这二人可能在闹别扭,又不能随便走人,他没话找话:“夫人那边您放心,我拼了命也要保证夫人的周全。”

陈谦润应道:“嗯。”

随即又道:“想必她轻易不肯走,还需要多费心,另外我生辰那日,要看好她,不要让她随意外出。”

陈谦润怕她遭人暗算。

陈谦润提及生辰,朝离不能不问,他算了算日子,问道:“那时应该不在临歌了,生辰要怎么过?”

钟凝雪在这时说道:“不用管他,他说他简单过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