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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海10(1 / 1)

作品:《万里迢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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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凝雪和陈谦润问秦臻的意见,问出个疑惑来,又想到严卿师兄,想到一些可怕的猜测,此刻的气氛便是十分沉默。

陈谦润想说几句话安慰一下钟凝雪,他一句没说,他怕说多了万一让钟凝雪联想起谭舒,再万一要立刻将谭舒召来共同商议对策,就麻烦了。

所以他假装还在思考先帝当时为何将赵延知调往西郡的事,实际他已经有了一点眉目,先帝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一定命人办得不留痕迹,想知道真相只能问赵延知本人。

钟凝雪方才与陈谦润讨论一番,思路清晰,句句精准,此时安静下来,她才觉得有点头晕,像是用尽了那药汤的药效,视线开始恍惚不定,想必一起身来就能栽倒在地上。

秦臻还在,她没动,否则真栽倒了,实在是丢人。

秦臻终究是秦臻,他从这沉默中看出些什么,不等陈谦润吩咐,他先行跟陈谦润请示:“上原那边,是不是按您和王妃商量的办?”

秦臻是指通过赵延知将陈济的计划传递给陈亭轩。

陈谦润点头,另叮嘱一句:“千万注意陈济的人,不要被他发现行踪。”

陈谦润只说注意陈济,没说赵延知,秦臻领会,不再多留,领命告辞。

秦臻一走,钟凝雪撑不下去了,从椅子上起来时已经头痛欲裂,连话都说不出了。

陈谦润看她身形晃荡,立即去扶,问她:“不舒服么?”

她摇头推开陈谦润,头昏脑涨但依然面无异色、十分镇定地走到床边,不及褪下外衣,便晕了过去,一头倒在了床上。

陈谦润一边去抱她,一边冲门外喊:“去叫凌霄。”

凌霄很快赶了来,陈谦润神色严肃,命他立刻开药,一定要保证钟凝雪喝下药既能头脑清楚地醒来,晚上又能踏踏实实地睡下。

钟凝雪的情况凌霄一清二楚,急是急不得,便有心思与陈谦润开了句玩笑话,他道:“我今天要是不把你家王妃治好了,你是不是要将我从船上扔到海里去?”

陈谦润道:“我没你想的那样品行恶劣,我会好心吩咐船夫找一处大山或荒地靠岸将你扔下去,好让你有落脚之地。”

凌霄问他:“在海边找大山?”

陈谦润道:“我说的是荒无人烟的小岛。”

凌霄不予置否地笑笑:“惨无人道。”

凌霄这般讲话,让陈谦润放下心来,钟凝雪的病情一定没有看起来那么严重。

凌霄诊断开药,走之前告诉他还是晕船的毛病,不用太担心,等上了岸,一切自然就好了。

钟凝雪这一睡,又是昏天地黑,陈谦润守着她,寸步不离,秦臻来找过他两回,每次他都不敢走远,停在门口与秦臻小声商议,等回到房中,便对着睡着的钟凝雪讲秦臻都带来了什么消息。

陈谦润道:“陈济从上原去了潭州,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他趾高气昂地从皇宫出来,又趾高气昂地领着一队人出了城门去,潭州是李存业的地盘,一定是得到了陈靖明旨,他才会光明正大地领兵前去,这次不用我们插手,想必在上原的赵延知已经知道陈济有所行动了。”

钟凝雪好像睡得很熟,毫无反应。

他接着道:“陈靖不会派出任何听从于他的势力支持陈济,不过是虚张声势,他最后的目的还是临歌,涿木的安排不会多此一举,另外就是严卿兄长的书信,确定在汴城转送时没有问题,严卿兄长办事向来靠谱,不必担心。”

“还有就是,”他向窗外望了一眼,“我们到河州了,再过几日到燕郡就要考虑在何地上岸了,你要快点好了,我还要和你一起商量,我自己肯定是想不好。”

钟凝雪迷迷糊糊,被他烦的不行,睁开眼睛来,皱眉看向他,声音沙哑:“说的我好像病入膏肓醒不来了一样。”

陈谦润见她醒来,立刻吩咐将吃的送来,钟凝雪喝了一肚子的药水,根本不想吃,她向窗外看,已经是晚上了,她摇头,向床榻里侧挪了挪,让陈谦润上床来。

陈谦润问她:“什么也不想吃么?”

钟凝雪道:“不想吃。”

陈谦润不听她的,要起身去拿,钟凝雪伸手拉住了他。

这是钟凝雪第一次主动拉他的手,陈谦润愣了一愣,点头道:“好。”

陈谦润上了床,一个睡够了不困,一个还在为方才的拉手胡思乱想,所以二人皆是沉默地躺着,一言不发。

沉默片刻后,钟凝雪有事要问,她先道:“陈济既去了潭州,会不会在潭州或燕郡和原真的部队会和。”

陈谦润惊讶扭头看她:“我说话你都听见了?”

“我耳朵又不聋,”钟凝雪道,“为什么不能听见。”

“……”陈谦润道,“是我吵醒你了。”

“不算吵醒,”钟凝雪道,“我还要谢谢你。”

陈谦润不想听她说感谢的话,那本就是他应当做的,他回答钟凝雪方才的问题,说道:“李存业不是个摆设,陈靖放陈济去潭州,一定事先和他打过招呼。”

钟凝雪又想到了原真,她道:“原真去上原万一在途中和陈济碰面,不就一起走了么,一个是复命,一个是求和,再一起离开上原,离开了陈靖的视线,进入临歌地界,便不受陈靖控制了。”

“有可能,”陈谦润道,“问题的关键在陈靖为什么会答应陈济去潭州。”

钟凝雪猜测道:“会不会是北疆出了什么事,陈靖派陈济,他不是去潭州,而是经过潭州去北疆。”

陈谦润道:“边疆到上原的战报至今没有原真求和的消息,双方还在僵持不下,这种情况陈靖不太可能再让陈济插上一脚,北疆的战事从燕郡直接调兵不比从侯爷府和其它州郡调兵方便么。”

“是严卿师兄,”钟凝雪好像在无声叹息,“他在给我们争取时间。”

陈谦润不想她刚醒来就开始不停地思考,他假装困了,翻个身,抱住了她:“我们睡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