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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第01章(1 / 2)

作品:《偏偏沦陷

北城八月的尾巴,空气依旧闷热得让人发燥。

夜空星光稀薄,城市华灯初上,笼罩在一片银辉下。

二十五楼的视野还算开阔,路桑盯着书本的眼睛有些干涩,抬头看了眼窗外的夜景,伴随着房间里空调呼呼的冷气声,耳机里正好播放到一段听力材料:

“afterimetyou,iopenedmyeyestotheflowerfieldsandclosedmyeyestothestars

(遇见你之后,我睁眼便是花海,闭眼是星河。)

书桌被人敲了两下。

见是舅妈吴秀莲,路桑取下耳机,一双琉璃般清透明亮的眸子看着她,唇角抿着浅浅的弧度。

“你表姐呢?”

吴秀莲看了她一会儿,却没有很快得到回复,只见少女偏过头,伏着身子在小本子上写下一串字,递给她看:她去便利店买文具了。

“又买文具?”

吴秀莲还不知道她那闺女的,瞥了眼书桌上那一排崭新漂亮的文具,还有一行青春靓丽的手办,书没见她翻过几页,尽摆弄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吴秀莲恨铁不成钢地骂了声败家女。

少女安安静静地坐着,玻璃窗衬得她身子娇小伶仃。

吴秀莲不禁放轻声音,又顺口问了句:“你外公外婆呢?”

少女低头在本子上写了写:外公在腌咸菜,外婆在阳台打理新种的花。

吴秀莲看着她这外甥女乖巧俏丽的模样,心里一阵怜爱。

可惜了,是个哑巴。

路桑七岁那年就不会说话了,在江南被外公外婆抚养长大,后来老人家身体不好,为了方便照顾他们,舅舅好说歹说,他们才同意搬来北城。

老人家顾虑多,明事理,说什么都不愿意和舅舅一家住一起,舅舅便把原本打算出租的房子收拾出来给他们住,位置挺近的,就在隔壁。

也是不久前,舅舅才把路桑的转学手续办理好,托关系把她转进了北城一中,和小表姐顾浅月同一个理科班,开学后姊妹间还能有个照应。

“浅月那丫头电话也不接,要吃饭了,你去叫一声你表姐,顺便让她带瓶酱油回来,我去隔壁叫你外公外婆。”

少女乖巧地点了下头。

出门前,吴秀莲有些不放心地问了声,“桑桑,你找得到便利店吗?”

路桑点了点头,唇角抿着温柔清浅的弧度。

那家711便利店就在小区附近,虽然路桑搬来这个城市才一个月,但小表姐带她去过几次,她早就把这段路熟记于心。

柏油路面蒸腾着暑气,梧桐掩映间路灯明亮。

路桑踩着斑马线而过,听到旁边传来几阵轰鸣的声响。

她偏头看了眼。

七八辆机车从旁边飞速掠过,一拨接着一拨,速度快得惊人。

最后一个急刹,齐齐停在不远处的路边。

那群刺头混混十八九岁,染头纹身,形形色色。

机车中间还停了辆京牌的保时捷。

后座车窗搭着手臂,指尖猩红一点。

更让人瞠目结舌的是,旁边是一处派出所。

机车,保时捷,派出所……这画面矛盾中透着一股诡异的和谐。

他们抬头看向同一个方向,像在等什么人,连不爱看热闹的路桑也被勾出了好奇心,藏在大树后多站了会儿。

派出所的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一道清削欣长的身影走出来。

那人皮肤是冷白色的,鼻梁高挺,碎发有点长,耷拉在眉前,眼皮菲薄,眼型狭长,是标准的桃花眼。

路灯昏黄明亮,却没有一寸照进眼底,始终萦绕着一丝阴冷的戾气,瞳眸锐利薄情。

他穿着一身黑,面部轮廓锋利冷漠,流畅的下颌处有道鲜红的小伤,给那张脸平添一丝邪佞,夜风吹来,黑t牵扯出他的宽肩窄腰,显得落拓不羁。

原本还倚着机车抽烟聊天的几个人收起闲散,整齐划一地站成两排,少年身高腿长的,三两步迈下台阶。

路桑看到他似乎牵唇笑了下,用手肘撞了下领头那个黄毛,嗤了声:“神经病啊。”

声音清冽磁沉,像人间四月时雪山上掠过的风。

与此同时,中间那辆八风不动的豪车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年纪相当的少年,寸头,鬓角剃了条嚣张的杠,嘴角叼着根烟,含混地笑了声:“兄弟们这不是来给你接风洗尘嘛。”

“接个屁,就他妈几个小时就能搞定的事。”

沈辞嗤笑了声,接过许凛递过来的一支烟。

“辞哥,我们差点以为你就要进去了。”

“晦气!辞哥是什么人,那阎王爷见了也要绕道而行。”

胖子说着是是是,掌嘴呸呸呸。

旁边的小弟赶紧凑上去点火,沈辞低颈,单手虚拢着,昏昧通红的火光映得他眉眼轮廓愈发鲜明利落。

随后,沈辞跟着寸头少年一前一后钻进保时捷。

路桑走几步就到了那家711便利店,小表姐坐在外面的小桌子上,见她出现,连忙招呼她坐下:“桑桑,你怎么来了?”

少女眨了眨眼,无声地抿了下唇。

顾浅月懊恼地一拍脑袋,“我又把这茬给忘了,你打字吧。”

路桑瞥了眼面前的快餐盒子,在手机上打字:舅妈让我过来叫你回家吃饭。

顾浅月不以为意,用嘴咬开塑料叉子,一边搅拌着刚微波叮好的热气腾腾的芝士火鸡面,一边嘚吧着说:“桑桑,众所周知,女孩子是有两个胃的,你等我一会儿,我吃完就走。”

顾浅月头发披着,不太方便,只得手指勾住耳边的发,低头嗦了口面,邀请路桑也尝一口。

少女乖巧地坐在旁边,轻摇了下头,无声地说了一个字:辣。

她刚洗完头,夜晚闷热,用一根头绳随意束着,白嫩的颊边轻柔地垂下几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