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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第05章(2 / 2)

作品:《偏偏沦陷

有个推着输液车经过的病人经过,路桑避让了下,后面的谈话都没听清。

骨科诊室的门打开,路桑心虚地转过身,明知道这样跟踪别人不太好,还是忍不住跟了上来。

她藏在角落,沈辞并没有发现她,而是朝相反的方向离开了。

总算找到小表姐的病房,床上的人吓了一跳。

路桑见她穿着病号服,却翘着二郎腿,喝奶茶耍手机的样子,懵了瞬,这哪像重病啊,简直像来度假的。

顾浅月说,她下午就好多了,病了后全家上下都伺候着,吴女士更是“鞍前马后”,这不回家给她熬鸡汤去了。

于是顾浅月病上“瘾”了,还想多装会儿。

路桑抿唇笑。

“桑桑,我想吃糖炒栗子。”顾浅月扯着她的袖子撒娇。

路桑温软地点头,去买东西去了。

医院大楼附近就有卖各种小吃的,路桑踩着台阶而下,忽然脚步顿住。

不远处的公园长椅上坐着一个男生。

他敞开双腿,懒散地坐在那儿,捏着薄薄的手机看,依旧戴着鸭舌帽,只是没戴口罩,露出半张冷隽的脸。

下颌扯出流畅的线条,眉宇微蹙着,始终萦绕着一丝冷戾和不耐,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通话记录有几个未接来电,是沈父的,他刚才按捺住烦躁,拨了通回电。

电话里盛气凌人,无非就那几句话,骂他不听管教,是白眼狼和败家子,全身上下没一点像他,最后还中气十足地骂了声“狗东西!”

沈辞冷呵了声,把电话掐断了,眼底是冰冷的不屑。

像他在生意场上道貌岸然,虚伪狡诈?在情场上如鱼得水,放浪形骸?

那是挺不像的。

但也不是全都不像,毕竟他这一身打架的本领就是跟他学的。

黄昏的阳光也有点晒,沈辞抬头按了下颈,余光瞥到校服一角。

一双细白的腿下,踩着一双小白鞋,纤尘不染。

小姑娘手上捏着一根糖人儿,唇瓣轻抿着,伸到他面前。

晚霞像绚烂的锦锻,在天际弥漫开一片。

路桑黑白分明的瞳眸里,却倒映着他的身影,只有他的。

沈辞眯了下眸,视线挪到她手上的东西,尾音上扬:“给我的?”

路桑点了下头。

他没接,而是抽出一根烟,点燃,细长的手指夹着,掀起眼皮,冷淡地吐出一个单音节:“狗?”

沈临舟才骂完他狗东西。

路桑愣了下,旋即眼底染上细碎的光,她抬起另一只手,贴在额际比了一个耶,两根纤细的手指还弯了弯。

——那糖画上面画的是兔子。

沈辞看着她那样,跟哄小孩儿似的,他喉结稍稍滚动了下,然后舌尖轻舔了下后槽牙,伸手接过。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指尖刚碰到那跟木棍儿,糖画就啪嗒掉在地上,兔子碎成四分五裂。

路桑倏地后退半步。

沈辞薄唇挑了下,有几分顽劣的味道:“小同学,不好意思啊,没拿稳。”

老子就看你脾气有多好。

路桑盯着地上碎了的糖人,唇轻轻抿着,睫毛扑闪了下,从斜跨小包里拿出纸巾,连忙把地上的东西收拾干净,扔进垃圾桶。

然后小姑娘走回来,眉眼始终平顺温和,她指了下他的眉骨,掌心向他摊开,依旧是一枚创口贴。

粉粉的,谁他妈贴这玩意儿。

沈辞抽了口烟,小姑娘睁着一双清澈水灵的眸子望着他。

捏烟的指尾几不可察地抖了下。

“小同学,我很坏的。”沈辞说,“你本子上的东西是我改的,你原本可以不用成为我的同桌,所以,你现在逃还来得及。”

不似平时的散漫,他凝着她,像在陈述一个事实,更像在接受宣判。

他把是离开还是留下的选择权交到路桑手上。

然而小姑娘只是看着他,唇角抿着温软的弧度,轻轻摇了下头,比了个手语。

沈辞没学过手语,偏偏看懂了这个。

她说:你不坏。

“辞哥!”

马路边停了辆豪车,驾驶座上是许凛,他上大一后就买了辆超跑玩儿,楚天阔在后座猫着一个脑袋,和胖子两个兴奋地喊着他,把他当聋子似的。

沈辞的视线在路桑身上停顿了下,然后冷淡地撇开视线,顺便抓走了她掌心的创口贴,迈着长腿越过她。

创口贴被他随手扔进了垃圾桶,头都没回一下。

坐进副驾驶,沈辞瞥了眼窗外,那抹小身影在卖糖炒栗子那站了会儿,随后进了医院大楼。

沈辞心里忽然蹿起一股烦躁,许凛正要发动车子,旁边的人喊了声:“等一下。”

车子上的几个人都看着他。

沈辞狠狠嘬了口烟,随后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于是在众人疑惑、懵逼乃至惊愕的目光下,沈辞在垃圾桶里翻出那东西,又走了回来。

楚天阔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打趣说:“不是,辞哥,你要是缺钱买创口贴,咱们兄弟几个可以给你众筹呀!”

“……”沈辞也觉得自己简直见了鬼了。

他扯出纸巾,有些嫌恶地擦手,然后吸了口烟,手臂搭在窗沿上,脖颈扯出凌厉的线条,轻嗤道:“你懂个屁啊。”

后面的人不免嘲笑沈辞一番,只有久经情场的许凛仿佛看透了什么,抹了下方向盘,勾着唇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