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喝酒了？”

感觉她口齿不清，声音有点不对，李石反问了一句。

“是喝了一点。”

李石听她这状态，至少是微醺了，不由道：“你之前不是说晚上要去看什么群星演唱会吗，怎么现在就喝酒了？”

“是充满海岛风情的‘夏日之约’群星演唱会，有王心灵、朴书、张韶含、张信浙等等很多知名歌手的……算了，石哥你也罗里吧嗦的，不跟你说了。”

说着说着，艾雅突然直接挂了电话。

李石看着已经消失通话界面的手机屏幕，有些愣神，心想，看来这姑娘真的是有点醉了，注意力一下子就跑偏了。

不是说要问我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吗？

是什么呢？

他有点好奇，也不放心对方这种醉酒的状态，在屏幕上点了几下，回拨过去。

电话响了几次，被挂断，很快有一条微信语音发来：“我现在不想说话，也不想去看演唱会了，我要在酒店里睡一觉。”

李石听着好像有点哭腔。

看来喝了酒的艾雅，情绪越发不稳定。

潭州到三亚足有一千五百公里，隔着这么远，就算担心也无能为力。

他打字，回了一句：“嗯，那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等睡醒了之后咱们再说。”

她是成年人了，得自己学会消化负面情绪。

李石收起手机，回到包厢里。

接下来这顿饭，吃的还是挺顺利的。

吃到最后，孙龚力还把他特意准备的视频拿出来：“李总，这是让我老家那边的堂侄子今天下午特意帮我拍的视频，我老家那边的钥匙，就放在这个侄子手里，屋子由他帮我照看的……您看看。”

视频拍的很全，有点像中介拍房源，先是从他老家宅子的大门口开始，先拍了大门口的情况，然后进门，拍院子四周，再进屋里，一楼，二楼，后院……所有地方都没放过，最后还从院子里出来，沿着门前的小河往村里走，拍了一些村里的风景。

从这个视频看，孙龚力真的是用了心，对他小舅子也是真好。

李石把视频反复看了三遍，当场敲定九月份租用孙龚力老家宅子这个事，只是在谈租金的时候，遇到了点问题。

孙龚力端着啤酒敬了李石一杯，一脸认真的道：“李总您这样的艺术家，愿意去我老家写生，那是给我面子，是看得起我，怎么好意思再收您的钱呢！”

他知道李石是做翡翠玉石和收藏生意的，爱好画画，具体画画水平有多高，能不能担得起一个艺术家的名头，不知道，但不妨碍他临时发挥，用“艺术家”这个称呼来奉承。

孙龚力和很多老板打过交道，知道相比起“什么总”、“什么董”之类的“带有金钱或者职务属性”的称呼，这类人有时候反而更喜欢被人称呼他们为“某某老师”或者“某某慈善家”等带有“文化艺术属性与社会道德属性”的称呼。

不过他也知道，像李石这种不差钱的大老板，更不喜欢欠人情，尤其是不被他们掌控的人情。

大家都是精明人，最好是“开诚布公”。

所以当即又指着身边的小舅子薛飞笑着道：“本来小飞他这两天还在为他们行里的大额产品销售任务发愁，来之前我还跟他说，到时候正好求求李老师您，看能不能从您求个人情，他当场就批评我了，说您这样为了艺术创作愿意不辞辛苦到处找地方写生的艺术家，境界肯定很高，要我千万别把银行里那套铜臭味的东西带到今天的饭局里来。”

李石自然一下子就听懂了，也跟着笑了起来：“哪里，艺术家也得吃喝拉撒睡。”

这样更好，把各自的需求都说清楚了，大家心里有数，都放心。

当即问薛飞：“你们银行的大额存单是怎么销售的？”

薛飞见李石问起，他连忙看了眼姐夫——他今天就是为这个来的，见姐夫笑着点头，当即按耐住激动的心情，介绍起来。

“我们这次的大额存单，是二十万起存，一年的年利率是%，两年是%，三年是%……”

“如果是存一百万，存一年，总收益是两万两千块，存两年是五万六千块，存三年是十万三千五百块。”

李石对比了一下工行的大额存单利率，每个都高出%的样子。

想着等过段时间，自己把黄金基金出手了，又会进一大笔钱，到时候肯定还是在不同的银行里。

他向来喜欢把鸡蛋放在不同的篮子里，也不介意借这次的机会，再多增加一个篮子。

潭州农商银行他其实早就知道，是省内能排进前四的地方性银行，当初大学毕业那年，他实习的公司就是用这家银行发工资，所以他还办过卡，只是几年没用了，不知道账号还在不在。

李石把情况一说，薛飞立即道：“李老师，我们银行是三年不用，卡内又没有余额的话，就会自动注销，不过也没事，如果您有需要的话，我可以明天带人上门给您重新再开户。”

他也是非常机灵的人，对李石的称呼立马和他姐夫一样，从“李总”变成了“李老师”。

李石笑道：“那行啊。”

……

八点半，饭局结束。

李石本来还想安排他们找地方放松一下，做个按摩，唱个商k什么的。

不过孙龚力以薛飞明天还要上班为借口，婉拒了。

借口是借口，李石暗自揣测，这位孙经理多半是个怕——爱老婆的人，带着小舅子一起，自然要谢绝这种活动。

从饭店出来，和他们两人分开后，李石让张慧静送自己回凤凰湾。

路上。

他看着车窗外的城市，发了会呆，又想起之前艾雅打的那个电话，从裤兜里摸出手机，给她发了个微信：“小雅，睡了吗？”

然后对小助理道：“你到时候查一下皖南那边租一个农村院子的行情，到时候记得帮我把一个月的租金转给孙龚力。”

虽然已经决定，明天会在薛飞这边存五百万的大额存单，但一码归一码。

张慧静早已熟知自家老板的行事风格，毫无意外地应下来。

李石又看看微信，艾雅没回复，估摸着她可能是喝了酒睡着了，便没再管。

回到凤凰湾后，先洗了个澡，然泡了一壶六安瓜片，坐在落地窗前，边喝茶，边欣赏起窗外的风景来。

当初在老家呆了一段时间后直接去了沪城，说起来，也有两个月没好好看过这样的江景了。

江水沉沉浮浮，城市的灯光犹如星辰点缀在两岸，看的久了，恍惚之中，仿佛看到了一条地上的银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