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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Chapter 10(1 / 2)

作品:《予春光

领证过程比想象中简洁不少,唯一耗时的只有拍婚纱照。

见工作人员在清理拍照点,盛穗走到房间角落,拿出小镜子补口红,又将鬓角碎发仔细归拢到耳后。

时间临近下班,见女主角迟迟不上台,工作人员大声催促:“新娘人呢,怎么不见啦?”

“稍等,”

熟悉男声在头顶响起,盛穗眼前一暗,就见周时予挡在她身前,低声宽慰:“慢慢来,不急。”

二字称呼让盛穗听的耳热,她迅速收起口红镜子,就听对方忽地笑了笑:“该提前备好婚戒的。”

“没关系,”她从包里翻找出昨晚男人送她的手链,放在掌心,“戴这个也是一样。”

下一秒,温热指腹碰上她皮肤,周时予修长的手轻托住她纤瘦腕骨,小心将手链套在她手腕,动作像极戴戒指。

周遭人声不断,盛穗却只听见男人低声落在耳畔,认真问她:

“盛穗,你愿意嫁给我吗。”

她不懂情话,只笨拙地回应:“愿意。”

拿到二寸红底的结婚照时,盛穗心底再次深深感叹叹造物主不公。

即使无妆无修上镜,周时予的五官骨相也难挑瑕疵,宛若精雕细刻的艺术品。

而照片上的男人,是她的丈夫。

盛穗如是想着。

十分钟后,盛穗接过户口本,看着婚姻栏里的,第一次对这段略显匆忙的婚姻,有了些许实感。

工作人员看着她总盯着结婚证,笑道:“今天正好是白色情人节,结完婚正好去吃顿好的,庆祝一下。”

白色情人节?

盛穗一直单身不过情人节,被提醒才想起,心里开始犯难。

今天是情人节,更是她和周时予结婚的日子,而她甚至没考虑过要和丈夫一起吃晚饭。

好像只是一纸婚约敲定,生活照旧运行,两人仍旧生活在泾渭分明的两个世界。

想起肖茗费心准备的庆生晚餐,以及母亲突然的邀约,盛穗忽地纠结道:“我可能——”

“按照你原本的计划就好。”

两人站在民政局门外,周时予侧身用后背挡住来风,见她发尾被晚风拂起遮面,抬手替她勾到耳后,温声道:

“家是可以随时回来的地方,不必着急。”

盛穗从没和其他男人如此亲近过,动容中又有几分羞赧:“周先生,我——”

“周先生?”

周时予垂眸注视她烫红耳尖,眼底笑意更甚,有意微微倾身拉近距离,慢条斯理的口吻,

“我记得,我们刚领证不久。”

盛穗如何都喊不出“老公”,双手抓紧包带,几秒后嗫嚅道:“先生。”

她细白的脖颈都爬满绯红,周时予不再逗趣盛穗,目光落在她手腕上未摘的手链,温声回应:

“周太太,祝我们新婚快乐。”

-

最终盛穗还是拒绝母亲的邀约,决定遵守诺言,回家和肖茗一起庆生。

她今天比平时回家要早,在玄关处就闻到扑鼻菜香,抬头看向厨房餐桌,果然摆满她喜欢的菜。

只是不见肖茗人在哪里。

“她今天过生日,你让我说这个?行了,我不和你废话,她马上回来——”

说话和推门声同时响起,肖茗撞见盛穗在客厅先低声骂了句,又若无其事地催促:“快来,我做了好多吃的。”

盛穗站着没动,轻声道:“你还好吗。”

肖茗开口又沉默,最后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破罐破摔道:“张涛好像在跟踪我。”

这名字很耳熟

上次肖茗说起有意向投资他们公司的负责人、且几次和她偶遇的,就是张涛。

“今天我买菜回家,进小区快到家时瞥了眼拐角的路面镜,发现有个男的躲在旁边的车后面,鬼鬼祟祟的。”

回想起当时暮色中的身影,肖茗打了个寒噤:“但我没看清脸就跑了,不确定是不是张涛,只是背影很像。”

盛穗听完眉头紧拧,果断要拉肖茗起身:“这里不能住了,先简单收拾过的夜东西,我们去酒店。”

“可、可你还要过生日,”肖茗虽然害怕,也从没想过立刻要搬,“我刚和表哥打电话,他答应每天上下班接送我。”

盛穗拿她没办法,无奈叹气。

肖茗见她态度缓和,立刻抱住盛穗胳膊轻蹭:“如果你尴尬的话,早上我不让我表哥进门。”

肖茗表哥肖朗对盛穗一见钟情,追求她整整两年,无数次表示不在意盛穗糖尿病的事,现在逢年过节还给于雪梅送特产。

盛穗害怕过分热烈的爱意,肖朗越激进,她就逃的越远越快,一度拒绝和他出现在同一场合。

“还是在家门口接更安全,”盛穗见肖茗小心翼翼,不忍再责怪,“你提前五分钟出门吧,等你们走了我再去上班。”

“好好好,你先吃饭,”肖茗连忙给她夹菜,突然咦了一声,“你以前从来不带手链,这是谁送的?”

盛穗不知该怎么说结婚的事,肖茗看她支支吾吾就更怀疑,追问道:“是不是新的相亲对象送的!老实交代!”

盛穗招架不住盘问,含糊其辞:“等关系稳定之后,再告诉你。”

肖茗不再八卦,只是感叹:“能被我家穗宝看上,这人到底是何方圣神啊。”

两人又笑又闹地吃庆生餐,盛穗没提去医院的事,只挑开心的和肖茗说,把女人逗的哈哈大笑。

饭后肖茗主动负责洗碗,催盛穗快去休息。

洗澡吹干头从浴室出来,时间刚过晚上十点,盛穗打过针后在床上躺下,本以为会倒头就睡,半小时后却依然清醒。

最后她点亮床头灯,下床找出崭新的结婚证,翻来覆去地看。

脑海浮现周时予为她挺身而出、停车场揉她脑袋,以及他——

他昨晚还发着高烧。

深思有一瞬滞停。

男人掩饰的滴水不漏,以至于让盛穗总是忘记,他也是个病人。

辗转反侧,她拿起手机询问:

不同往日打电话,对面的人这次直接拨通视讯。

穿着吊带睡衣接太不像话,盛穗匆匆拿起椅背上的外衫披好,坐起身,靠着床头接通。

下一秒,周时予清俊的脸出现在屏幕。

他大概是将手机靠在桌面硬物,盛穗这边看是仰视角度,能近距离看清棱角分明的下颌线。

不再是西装,周时予换上浅灰色的丝质睡衣,身后背景也同样是性/冷淡灰,清冷风格和他平日的温和相差甚远。

盛穗隐约听见背景音里有人在说话,轻声问:“你还在忙工作吗。”

“不忙,同事在客厅打游戏。”

周时予拿起手边水杯,仰头喝水时喉结滚动,主动开启话题:“你看上去心情很好,是因为晚上庆生吗。”

在盛穗的认知中,事业有成如周时予的每分每秒都弥足珍,而不能浪费在谈天说地。

哪怕上次聊天吃饭,也是目的性极强的相亲,这是两人第一次,漫无目的的聊起日常。

起初盛穗担心自己太啰嗦,却发现周时予不仅没有不耐烦,还时而会感兴趣地提问,逐渐打开话匣子。

后来,她无意谈起肖茗特为她庆生晚餐,就见周时予沉吟片刻,问道:“是‘裕盛’的负责人么。”

“是她,”盛穗惊讶男人居然知道,忍不住想帮闺蜜一把,“他们公司专做芯片研制,最近在找投资方,应该找过成禾。”

“有印象。”见她水眸灵动明亮,周时予勾唇笑容温和,慢条斯理道:

“毕竟公司名称里,有我太太的姓氏。”

“”

不论多少次,听周时予熟稔称呼她“太太”,盛穗还是免不了一阵语塞耳热。

亲昵昵称信手拈来,让人不由猜想他是否过往情史丰富。

盛穗默默在心中腹诽,忽地听细微的闷声传来,就见周时予扭头视线侧偏,低低唤了声:“平安。”

奶声奶气的猫叫随即响起。

想起男人微/信头像是猫,盛穗好奇道:“你家里养猫?是头像那只吗。”

“嗯。”

周时予弯腰,将脚边黑白相间的杂毛猫抱起,立刻被粘人的四脚兽缠住,躲进怀中后亲昵地翻出粉白肚皮,不断用毛茸茸的脑袋去蹭男人手背,呼噜声不断。

盛穗凑近了些,浑然不知肩上外衫滑落:“好可爱。”

周时予目光下移,停至在大片粉白,一对锁骨笔直,右侧末端的浅圆小痣分外惹眼。

垂眸看平安抱住他手臂,男人温声稍哑:“他名字叫平安,六岁半大,在一家猫咪咖啡馆买的。”

调皮小猫见屏幕上有人,耸动小鼻尖好奇的凑过来,抬起粉嫩肉爪摁在屏幕,歪头,圆眼轻眨。

盛穗看的心软,弯眉笑道:“好巧,我大三暑假时,也在一家猫咪咖啡馆打工。”

周时予温声道:“嗯,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