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比赛结束，训练系统会强制将虚拟精神体“受伤”的参赛人弹出休息，避免学员精神力不稳定，出现危险。

尚原望着眼前的漆黑，只感觉浑身颤抖。

他猛地从头上拔下头盔，深呼吸了好几次，双目通红地盯着萧寒时：“你故意的？藏了这么久就是想要这样的结果？？！”

“故意？”萧寒时缓缓取下头盔，“这些都是我最近训练的结果。”

说起训练，他又想起了昨天绞尽脑汁给他支招的可爱少年，乌黑的眼泄露出一丝笑意。

尚原狠狠一巴掌拍在机位操作台上。

气氛不大妙，周围的学员望着两个人的方向，噤若寒蝉。

“做什么呢？”教官走来厉声道，“其他人都不想报名争霸赛了，还不戴上头盔？？？”

看到其他人都老老实实上机，一个个点下匹配按钮，他才拍拍尚原的肩膀，冷冷地说：“过来前面检查精神力。”

战败选手，特别是虚拟精神体受损严重的，下机后都要检查，避免精神力紊乱造成损伤。

走之前教官又回头看萧寒时，语气硬梆梆：“才赢了一次，不要骄傲自满。休息一会儿继续，争霸赛名额可没那么容易到手。”

若是以前，萧寒时肯定也会硬梆梆地回复。但这一次，他弯起的眼睛里多了些真情实感：“多谢教官关心。”

教官愣了愣，跟他点点头，拽着尚原走了。

萧寒时垂下眼。

曾经，他在教官这里听到的心声都是类似“没有用”“浪费时间”这类的话。包括这次教官为了他调整赛制，试图和姑父一起把他逼走，都让他觉得愤懑不已。

但现在，经过了一场出乎意料的比赛胜利之后，教官的心理活动极其丰富，也出乎了他的意料。

惊讶、欣慰、懊恼、窃喜，期待……这些全是他一个人在短短时间内产生的情绪变化。

他甚至还觉得尚原的表现不大行：

萧寒时捧着头盔，再回忆过去，发现这个他一直觉得看不起自己、针对自己的教官，其实对他还可以，有的时候说话不太中听，其实是看不惯他那副萎靡的样子，恨铁不成钢，想要鞭策他。

是他一直都误会了。

不仅误会了教官，还有遇到过的许多人。其实大家都在忙忙碌碌地过自己的生活，可能对他的恶意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大。

他和尚原似乎没什么区别，哪怕是读心术也没给他带来太多的用处，当他认定了对方对自己不好的时候，连心声都能够曲解。

不对。

萧寒时缓缓低头，用额头触碰手上的头盔，闭上眼，浮现出夏安然那张明媚的脸。

他笑着凑过来，像只小鸟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学长超厉害的！”

“拜托，那可是藤蔓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