缇娜朦胧地浮在虚空之中。

她刚刚好像做了一个梦中梦，但一点也想不起来。

苍老的声音得不到回答，一遍遍地重复：“你推开了那扇门，孩子。你主动走进了韦恩庄园，它接纳了你。”

“我每周最起码要走进来两三次。”缇娜说。

“那不一样，你被安置在了他的房间，你们的房间。你获得了准许，有全新的世界向你敞开。弗洛伦蒂娜，你是否做好准备，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的信念——”

“……谁的房间？”缇娜一个激灵，“难难难难道格雷森先生带我回房睡了？”

“我……这个……我确实还没有做好准备，我们这样进展会不会太快了一点……万一老板不赞同……”她顿时扭捏起来。

“……”苍老的声音突然沉默了。

“当然不是理查德.格雷森的房间。”过了一会，他依旧平静地回答。

“那没事了。”缇娜重新放松，“这个庄园里的‘他’很多，但让我心动的只有理查德一个，我很专一的。如果你说的是‘她’的房间，我倒是要好好考虑一下，能不能全都要啊……”

“……”苍老声音的主人，奥兹先生突然觉得心很累。

奥兹是一个自负的魔法师。他游走于时间之外，监视着不同世界中许多拥有强大力量，有可能危及普通人的生活，乃至可能危及世界的超英。

在这一点上，德雷克总是有重大嫌疑。奥兹关押过不止一个德雷克，他们总在于他的谈话中，不对，是更早之前就表露出十分危险的倾向。

但是这个世界的德雷克……可能变异了。奥兹重新查阅了她在前一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后，面无表情地得出结论，他将本世界的弗洛伦蒂娜.德雷克从名单上划掉。

“不打搅了，祝你跟‘他’玩得愉快。”

“什么？我跟格雷森先生不是那种关系！等等，你说清楚我到底在谁的房间——”

“你做梦呢。”奥兹把女孩悄无声息地重新放回床上，离开了这条时间线。

缇娜：“你们这群搞人性测试的家伙，但凡有一个说话算数，我早就睡到了——”

“睡到了什么？”迪克问。

缇娜猛地睁开眼睛，发现刚刚梦的主人公就站在自己床头。

阿这。她开始结巴：“这真真真真的是格格格雷森先生的卧室？”

“当然不是。你原来住的那间客房有点乱，阿福给你找了个新的，你应该会喜欢，左边走几间是杰森右边隔一间是卡珊，斯蒂芬的在拐角那头。”

“鉴于布鲁斯可能，呃，希望你多住一段时间。所以就做出了这样的安排。”迪克开始进行关怀，“我进来的时候就听到你在嘀咕什么，是做噩梦了吗，别太累了……”

缇娜受宠若惊！

她小心翼翼打量四周，看起来是跟之前的客房差不多的布置啊。

“我真的好像做噩梦了，我好害怕呜呜呜。”她看着格雷森先生担忧的表情，顿时觉得自己好柔弱。

她弱小可怜又无助倚靠到格雷森先生身上：“也许是那种古老庄园里游荡着的亡魂。百年之前，一位贵妇被秘密杀死在这间屋子里，她的尸体被藏在床下，每当有人躺在这张床上，就能听到一个缥缈的声音：背靠背……”

“德雷克，你再这样侮辱我的庄园，我就把你从窗口丢出去。”某人粗暴地打断她的表演。

缇娜隐晦地翻了个白眼，把自己从坚实可靠的肱二头肌上撑起来：“格雷森先生你看！他打我打得好疼！”

糟糕，好像睡太久了，身上的伤看起来没那么吓人了。

卖惨失败的缇娜异常尴尬地坐在床上。

靠着门的小矮子冷笑一声：“理查德你再浪费时间就要错过午饭了。”

说完转身就走。

迪克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某种奇特的修罗场中。

但他身经百战，见得多了，这都是小场面。

他镇定地坐在床上对门外说：“布鲁斯会给我留饭的。”听到熟悉弹舌音，确定小弟继续下楼走到了没法听见的地方之后，他才站起来拉开窗帘，顺手把房门关上：“我们来聊聊？”

缇娜正在小声逼逼：“星期五我睡了多久你怎么不喊我有个报告快要到死线了我刚刚想起来应该再补充两点……”

[你睡了十九个小时，弗洛伦蒂娜。我差点叫救护车了。]

“下次给你加上遥感生命体征系统。”缇娜敷衍她。所以她是连手机带工作笔记本一起被搬进了这间屋子。星期五回复有延迟，原来的客房里放着的其他电脑离这里有点远，或者韦恩庄园里有电磁屏蔽。

“缇娜？”

被点名的缇娜正襟危坐：“格雷森先生想聊什么？”

她其实有点小不自在，她跟夜翼相处比跟迪克.格雷森相处多得多。缇娜对着平易近人的帅气英雄更加放松而随心所欲，但对着自己老板的儿子，她总是拘谨很多，尖叫也只敢在心里叫。

格雷森先生好像已经直接切换到了作为夜翼时跟她的亲密程度……

所以她也不自觉就直接靠上了她老板的儿子的肱二头肌？苍天在上，夜翼最起码隔着一层制服！

啊啊啊啊啊好尴尬！

她一边脚趾扣床单一边努力转移话题：“我也不知道韦恩先生打算怎么安排我。”

“那要看你打算做什么了。”迪克说，“你让布鲁斯很——惊喜。”

“我们无意插手你的人生。只是一些必要的监管措施，确保安全。你想工作，想回去读书——做慈善，当检察官，做你想做的事情。”

“啊。”缇娜干巴巴地说，“说得好像我没有签过**契保证起码给集团工作到二十五岁一样。”

迪克咧嘴一笑：“但是如果员工能申请到全日制学位，集团可以承担教育费用。”

他甚至对她眨眼睛，“我专门为你去查的条例，你是符合条件的！听说你想要重新修法学和社会学？”

冷静啊缇娜，抵御住美色攻击！清醒一点！缇娜艰难地用意志力把自己的思路拉回来：“韦恩先生让您这么说的？”

“他没有，我意会了一下。”

“格雷森先生能不能意会一下，韦恩先生过几天会不会，亲自去上班？有个商务活动非常需要韦恩先生出席一下。”

迪克深沉地说：“这个，我觉得就连布鲁斯自己在他踏进办公室的前一秒都不知道啊。”

“那好吧。我就知道。”缇娜小声说，“那格雷森先生可能有空吗？另外还有个不是商务的活动，杰克逊基金会慈善中心新扩建——具体是下周六吧，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