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计划赶不上变化,边境向南推,开疆拓土!(1 / 2)

作品:《大明景泰:朕就是千古仁君

夏埙从二月末就开始制定这个计划。

年后,京师陆续在云贵两广征兵,由王文训练。

在夏埙出京后,皇帝给他调兵令,从王文处调兵两千,以备后用。

当初练兵时,皇帝担心广西狼兵,不懂号令,不通旗语,难以调派,万一安南、麓川、阿瓦等国掠边,无法倚重。

所以令王文练兵,以当地汉人为主,熟悉山地作战。

当然了,也是为了征伐云南土司做准备的。

为了不引起土司疑心,王文总共就练了三千人,调配给夏埙两千。

夏埙出京,一直在思考,安南一定不会乖乖给粮食的,必须得想个办法,主动从安南把粮食运进来。

而当时朝堂要在分茅岭等三地设市场。

他就把兵卒一点点往安南运送,而三月份,朝堂和安南达成协议,大明派大量商贾入安南采买。

就给了他可乘之机。

他把两千人打散后,充作皇家商行的卫队,进入安南。

皇家商行特意走陆路,绵延的车辆速度很慢,用了一个多月,才走到鸿基附近。

而收到夏埙的信件后。

就开始向鸿基靠拢,逶迤的长队开始调头,两千兵卒,外加探子、皇家商行的人员,近五千人,进入鸿基。

狭小的鸿基县城,根本住不了这么多人。

夏埙依水而建,建了两座城池。

两座城池,拔地而起,附近的安南官员竟然不知道!

等安南官员知道鸿基被不明人员攻占后,都已经是半个月后的事情了。

而新帝大肆屠戮朝堂,中枢混乱,根本就来不及批复。

这一耽搁,两座新城建好了。

建城的材料,是从同甘城运来的,夏埙派兵把同甘给占了,然后把城池拆了,搬过来。

方瑛派来的狼兵,也陆陆续续进入鸿基。

以鸿基为中心,三座城池互为倚仗,彼此依托。

但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无处安置。

最让夏埙无语的是,安南朝堂像是死了一样,毫无动静,他攻克了三四座城池了,安南朝堂毫无反应。

索性,就把下龙占下来,也不拆了,直接占领。

把后来的人安置在下龙。

下龙也是沿海城池。

看着明人进入下龙城。

把海上的海寇都看蒙了,你们不运粮,攻打城池干什么啊?快下海呀,咱们一决高下呀。

又占领几座小城后,夏埙便停止攻城。

把下龙附近的小安乐城给拆了,在鸿基靠海的方向,又建了一城。

这样,整个鸿基被围起来,粮食和船支储存在鸿基城里。

四周三座城池,围绕而建。

明军驻扎在三城里。

由皇家商行负责采买的廖庄和钟同、徐正三人,各守一城。

下龙城则是过来的明军太多了,三座城池安置不下,就把下龙打下来安置。

把安南男人全都赶走,妇人留下,组成军寄营。

明军在国内打仗都有设此营,在国外更是肆无忌惮,所有妇人全部充入进去,多大年龄都有。

夏埙治军严明。

闲暇时,他组织兵卒练兵。

廖庄三人都是进士出身,钟同的父亲钟复,乃是名臣,葬身土木堡;徐正和韩雍更是好友。

虽算不上什么顶级人才。

但也都是正直之士,练兵一丝不苟,可圈可点。

尤其是徐正,对练兵颇有心得,他不在乎狼兵和汉人之分,能者上庸者下,治军严明,颇为得力。

夏埙完全放权,手中近两万兵,全都交给三人操练。

潘本愚在临时设的公衙里,走来走去的:“这回事情搞大发了!”

“潘大人,别晃悠了。”

夏埙在组织人晾晒粮食,安南天气潮湿,粮食不易存放,而且雨季快要来了,必须在雨季之前,把粮食运回国。

“夏大人,陛下的圣旨是让臣等搞乱安南,没说要收复交趾啊!”潘本愚慌了。

方瑛派来一万多人了。

还有狼兵陆陆续续进来,而且派的越来越大股,之前是小股打散了派过来。

因为狼兵走丢了很多队,方瑛干脆两千人为一队,跟着商队进安南。

关键安南朝政混乱,没人管啊。

方瑛尝到了甜头,不停往这边派兵。

“咱们只是占一块地方运粮而已。”夏埙也觉得计划乱了。

占领鸿基,只是从陆路运粮回国。

但方瑛好像玩大了。

派了一万多人,信上说还有十队兵卒,已经出国了。

这就是四万人了!

就算安南中枢再混乱,也不会容忍王都几百里外的鸿基,屯守着四万明军啊!

再说了,你们要干什么啊?

“夏大人,您还用自欺欺人吗?”

“您让廖庄等人操练兵卒,适应当地气候,是要干什么?”

“您还许诺了那些兵卒,给他们找十个安南妇人。”

“还许诺他们回国后每人分一百倾地,是不是你说的?”

潘本愚质问他:“伱经过陛下同意了吗?”

“就擅自给兵卒分地?”

“再说了,大明哪有那么多地给他们分?”

“你什么心思,老夫一眼就看穿了!”

潘本愚压低声音:“你就是想在鸿基住下来,一点点蚕食安南疆域!”

夏埙说,我真没有你信吗?

都是误打误撞,是误会。

潘本愚不信啊。

最可怕的是,被驱散走的安南百姓口耳相传,说明军把鸿基攻克了,传得沸沸扬扬。

安南人恐惧,明人开心呀。

那些准备回国的大明商贾,竟然转道去鸿基。

把鸿基当成基地,想把赚的钱兑换成银票,带回国。

大批大批的商贾汇聚鸿基。

夏埙明明只想把粮食运回国,但商贾们却以为朝堂要收复交趾呢,把鸿基当成基地了,把商品往这边运,钱往这边存。

你们是不是误会了?

夏埙百口莫辩。

而在河内。

黎宜民初始还不信,大明怎么可能跨过几百里,攻克鸿基呢?

不可能的事呀!

政事院也不信。

耐不住难民多呀,还有安乐、同甘两城县官向政事院禀报。

“黎银,是不是你在害朕?”

黎宜民第一念头,就是权臣搞出来的。

想搞坏黎宜民和大明的关系!

让他皇位不稳!

“老臣冤枉啊!”

黎银真的日狗,叩首道:“陛下诏来大明使臣问问便知。”

黎宜民将信将疑。

结果,边永矢口否认,说绝对不可能!

他是真不知道。

夏埙计划绝密,连方瑛都不知道,远在河内的边永怎么可能知道呢?

关键计划走歪了,夏埙自己都不知道,边永去哪知道呀?

“一定是黎银狗贼!”

“想让朕失去大明皇帝的恩宠!”

“朕一定要戳破他的诡计!”

当天晚上,他就把黎银诏入宫中奏对。

看着笑意盎然的黎宜民,还准备了一桌子丰盛的餐食,他总觉得不对劲。

黎宜民对鸿基被攻克,绝口不提。

脸上还带着如沐春风的笑容:“黎卿,您看朕哪个儿子,可为太子呀?”

“陛下,从古至今皆是嫡长子继承,只能立您的嫡长子!”

黎宜民瞥了他一眼:“当年朕的父皇废朕太子位时,您为何不规劝他呢?”

黎银脸色微变:“陛下,当时太宗皇帝一意孤行,老臣劝过了,但没有用呀。”

“所以说,是太宗皇帝的错喽?”黎宜民问他。

皇帝能有错吗?

黎银跪伏在地上:“是老臣之错,是老臣之错!”

“你的错?”

黎宜民从案几上站起来:“那你说说,哪错了?”

黎银还在整理措辞的时候。

啪嚓!

黎宜民忽然将一只瓷盘,砸在他的脑袋上。

顿时鲜血横流。

黎银惨叫一声,难以置信地看着黎宜民。

而黎宜民却拿着一片瓷片,使劲扎在他的喉咙上。

顿时,鲜血迸溅!

黎银瞪圆了眼睛:“你、你如此暴戾,如何当得了皇帝?”

“黎银,果然你对朕不恭!”

“朕为什么当不了皇帝?”

“为什么!”

黎宜民面容狰狞,使劲一拍,把瓷片扎得更深了。

“你、你作乱起事,杀戮忠臣,必不得善终!”黎银根本就想不到,黎宜民竟然敢杀他!

别看黎宜民滥杀,但杀的都是小虾米,权臣一个都没动。

说明黎宜民还没疯。

但今天,他疯了……

黎宜民倏地笑了:“朕不是您扶立的吗?”

“不是您给朕开的宫门吗?不然朕怎么进的皇城?”

“不是您,让朕登基的吗?”

“怎么这么快就忘了呢?”

他笑声越来越大:“黎大人,你想当司马懿,朕是曹髦,不是曹芳!哈哈哈!”

而黎银眸中闪烁着懊悔,他根本就没想到,换上来一个野心如此之大的皇帝。

他不像黎濬那样内敛,如暴君一样,以杀戮为手段,不愿妥协。

这种人,必不得善终。

千算万算,就没算到自己会死……

噗!

黎宜民将瓷片拔出来,鲜血喷射几尺远。

黎银捂着喉咙,软软倒在地上,满脸的不甘。

黎宜民用丝绸擦血,然后把丝绸丢掉,忽然惨叫一声:“大胆黎银,竟刺杀于朕!”

他张开手掌,手掌上有瓷片划开的伤口。

然后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当宫内传出黎银刺驾被诛杀后,政事院的集体惊呼,阮炽和丁列大惊失色。

此刻。

边永正在和逯杲商议。

“边大人,本官估计,此事像真的。”

逯杲虽不了解夏埙是何人,但了解皇帝。

皇帝的野心,大得惊人。

看看边永就知道,放出国的使臣,竟能给最大的自主权,国内一概不问。

这是任何皇帝都做不到的,也昭示皇帝恐怖的自信心。

根本就不怕边永带着五千人造反。

夏埙,那是皇帝的心腹。

皇帝能给边永最大的权限,能给夏埙的权限,肯定比边永更大。

“怎么可能?”

“夏大人攻克鸿基?”

“他要干什么?叛乱自立吗?”边永大惊失色。

逯杲苦笑:“大人,夏埙手下都是汉人,家眷都在大明,会跟随夏埙叛乱吗?”

您挺聪明一个人,怎么不动脑子呢?

“那他为什么要攻克鸿基呢?”

边永生气道:“那鸿基离河内多近呀?他要干什么?”

逯杲让他冷静下来。

边永没法冷静。

一旦确定真是明军攻克了鸿基,那么在河内的明朝使臣就成了俘虏了。

他个人安危不重要,城外还有三千兵卒呢!

难道让他们杀出河内去?

能活下来几个人?

夏埙怎么就没想过这边的难处呢?擅自做决定,等回国后,一定向陛下参他一本!

“大人,您想想,六千艘船的粮食啊,黎宜民就真的舍得?”

逯杲不信:“那黎宜民,一定是卖了两道。”

“把咱们坑进去,又大赚一笔。”

“不然他哪来的银钱慰军?”

“咱们不能只看到他杀了多少人,也要看他安抚了多少人?”

“用的银子都是哪来的?”

“不言自喻。”

逯杲这话提醒了边永。

这个细节,边永之前没注意过。

黑吃黑,黎宜民干得出来。

“逯大人,你的意思是运粮船遇到了危机,不得不停靠?”边永问。

逯杲点头:“以我明军之能,两千人完全可以攻克几座城池,安南以险著称,只要越过十万大山,又有充足的补给,安南算个什么?”

边永觉得逯杲说得对,他眸中厉色渐起:“若安南王诓骗于大明,本官必和他辩个清楚!”

正说着呢。

就传来消息,黎银被杀了。

边永大惊失色:“完了,安南局势又要乱了!”

看朝堂局势,逯杲远远不如边永。

他虚心求问。

“这安南王是权臣所立,之前他清洗朝堂,安插党羽,却没有杀过权臣。”

边永给他讲解局势:“可安南王发疯了,杀了权臣,安南微弱的平衡就被打破了。”

“权臣必然和安南王撕破脸。”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且看吧,这安南王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边永却想到了自己,幽幽叹息:“估计王宫的太监已经来宣诏本官了。”

果然。

话音方落,就有随从来禀报。

逯杲微微一惊:“大人,安南局势越乱,鸿基就越安全。”

边永点头:“本官知道,本官和夏埙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安南局势一乱,咱们手中的兵,就值钱了。”

“夏埙驻扎在鸿基,手中的势力,也就成为咱们手中的筹码,未必不能和安南王谈一谈了。”

“既然事情到了这一步,本官能拖延多长时间,就尽量拖延多长时间。”

“希望夏埙,不负本官重托!”

边永要在刀尖上跳舞了。

他的死活,攥在夏埙手中了。

逯杲朝他深深一礼。

边永这份心胸,逯杲得说服。

边永还一礼,帮夏埙,就是救自己。

说罢。

他便随宣旨太监入宫。

黎宜民杀黎银,必须拉拢大明入伙,请大明皇帝给自己背书。

不然他没办法对付权臣。

他杀完之后,心里稍微后悔,但他御极两个多月,禁卫、京营在手,倒也可以放手一搏了。

他要借明军的势,用明军杀权臣。

这就需要给明军好处。

杀了黎银,黎银家族有海量的钱财,用这些钱财收买边永,也许就够了。

边永进殿行礼之后。

黎宜民让人把殿门关闭,打发所有伺候的宫人出去。

然后跪在地上:“求上国使臣救救小王!”

边永吓了一跳,这出苦肉计演给谁看呢?

“殿下请起!”

边永可不敢受这份大礼。

黎宜民哭哭啼啼作秀一番,之后才站起来,开始谈条件:“边大人,黎银欺小王太甚,是以错手杀之。”

“小王请求上国,帮帮小王。”

“黎银家族的所有财货,小王愿双手奉上,求大人收下!”

边永笑了,笑得像个奸臣:“这话好说。”

一听边永收下钱财。

黎宜民趁热打铁:“小王请大人率领明军,诛杀阮炽、丁列等十余人,其家资小王分文不取,全都归属大人。”

边永发现黎宜民有时候特别天真。

此人狡诈、腹黑,却又十分天真,喜欢花小钱办大事。

耍小聪明,用别人都能看出来的诡计,诓骗别人帮他做事,事后准翻脸不认人。

这种人去大明朝堂上,一天都活不了。

“殿下,非微臣不愿意帮您。”

边永拒绝道:“而是微臣无权调动兵卒……”

“虽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但规矩就是规矩,微臣不敢破坏。”

“毕竟微臣的家眷,都在京师。”

这话又留个活口。

黎宜民听懂了:“安南一切,任君采撷。”

“微臣需要考虑考虑。”

黎宜民也不着急,只要吊住大明,他就胜券在握。

之前因为明军攻克鸿基而暴怒。

现在竟觉得庆幸,这伙明军若能为他所用,什么权臣,他能一举扫平。

反正安南鸡肋,大明想吃又嫌没意思。

只要用些好处,满足大明皇帝的胃口,他这皇位就彻底坐稳了,能当一个有实权的君主,像太祖皇帝那样。

他父亲太宗皇帝黎元龙,莫名其妙就死了。

正值壮年,忽然就死了,死因一直是个谜团。

他又杀死了弟弟黎濬,弑君上位,所以他担心自己也没有好下场。

所以他迫切的需要实权,需要完整的皇权。

所以他大肆杀戮,清洗朝堂,又诛杀黎银,投石问路,看看群臣的反应,争取用最快的速度,杀光权臣。

“唉!”黎宜民幽幽一叹。

他知道边永一定还会和权臣接触。

但权臣肯定开不出这个价码。

在他看来,像边永这样出使的明臣,都是大明中枢不得志的人,他们距离在朝堂上显贵,缺的就是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