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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新手村太危险(1 / 2)

作品:《大明第一贡生

二月十四的拂晓时分,众文官正在往午门聚集。

他们在来的路上,就已得知了王越铤而走险将偏关关城弃守的消息,路上这群大臣就炸开锅,别说是普通大臣,就算是马文升等富有经验的兵部老臣,也搞不明白王越的动机。

朱祐樘带着司礼监几名太监,出现在午门。

朱祐樘坐在御座上,神色显示他这两天没休息好。

但皇帝言谈却显得慢条斯理,好似心中并没有太急切。

在大臣看来,皇帝这是“哀莫大于心死”,反正知道京城的指令帮不上西北的忙,有点要听天由命的意思。

朝议乍开始。

由左都御史闵珪,率先对王越发难。

“……偏关乃我大明西北防御之重,右都御史王越不思皇恩,公然弃防关隘,令狄夷有犯我内陆之机,还请将其勘罢夺职逮问!”

闵珪是左都御史,都察院的最高长官,有勘察大臣过失的职责。

这次王越去偏头关当宣大总制,挂的是右都御史、兵部左侍郎的官衔,等于是在都察院的监察范围之内,由闵珪直接来参劾王越,也是其职责所在。

在闵珪把话说完之后。

在场的科道言官激动起来,接连有几人出来参劾,尤其以兵科都给事中于宣的措辞最为激烈,甚至还旧事重提,把王越行贿李广,勾结汪直等事都一并倒出来。

说得王越跟国贼一般。

文官这边出招之后,接下来轮到朱祐樘接招。

人是他派去的,莫说他现在已知王越的动机,就算他不解王越之意,也不能随便将其一棍子打死。

皇帝不要面子的?

朱祐樘也在琢磨,难道你们当大臣的,这点道理都不懂吗?

“朕昨夜便跟兵部尚书马卿家,还有内阁的刘阁老谈过此事,朕也觉得王越此举过于草率,但他是有战略布置。朕提前两个月派他去偏关备战,以他领兵的造诣,仅仅是在敌寇到来时,领兵撤关而出吗?”

皇帝这次也算是跟大臣交实底。

没错,王越就是朕派去的,你们不用怀疑。

而且王越人已经在偏头关将近两个月,他在那备战这么半天,如果一点战略部署都没有,你们就问自己相信吗?

不要为了参劾而参劾,多动动脑子!

谢迁走出来,举起笏板道:“请问陛下,那王威宁可有说明其在偏关用兵的意图?若鞑靼将偏关所占据,甚至将关口毁去,他该如何回军作战?还是说……要将鞑靼兵马进一步引诱南下,再将其合围?”

现在没有大臣会认为,王越敢在把偏头关丢给鞑靼人的情况下,带着为数不多的骑兵杀回去。

只能解释为,王越此举是想让鞑靼人“趁虚而入”,让鞑靼进一步往大同等处靠拢,然后再派宣府等镇兵马断鞑靼人的后路……

其实这也有点扯淡。

鞑靼人骑兵来去如风,一条关口出不去,完全可以从别的关口走,鞑靼人的骑兵在大明境内,还有哪路兵马敢正面在旷野上与之交锋?

光是火筛,最近几年寇边内掠,哪次不是嚣张而来扬长而去?

朱祐樘道:“今言此事尚早,朕不能以未有之事定未有之罪,即便王越有过错,事已发生,朕如今下旨纠正也已然不及。阵前换帅,还不如等西北寇乱平息之后,再从长计议。”

兵部右侍郎王宗彝请旨道:“陛下,京师周遭……”

“王卿家,伱可以不用说,莫说是内三关和京师,就算是宣府、大同等处,朕也早就传旨,各处皆都戒严不得擅自出塞交兵。哪怕是王越,也是遭遇敌袭后的应变,并未主动出击,难道你们不能给他几天的时间,以成败论英雄吗?”

皇帝也有点生气。

你们这群人,喜欢当事后诸葛亮就算了,现在事还没结束呢,就算要总战后总结,是不是也先等战果出来之后呢?

现在在这里纠结王越有什么罪有个屁用?

谁觉得王越有罪,别哔哔,朕给你一道节钺你自己去西北把他抓回来!谁敢?

一副忠肝义胆谏臣的模样,给朕出难题的时候,就没想过在执行方面有没有难度吗?

……

……

后续的朝议,基本仍旧是西北军政。

但相比于偏头关的一战,那些事似乎都不当什么了,朱祐樘也早早结束了这次的朝议,却是留内阁大臣刘健、谢迁,兵部尚书马文升在内阁值房,随时听候调遣。

当朱祐樘往乾清宫方向走时,才刚路过奉天殿前的台阶,一道阳光洒下来,正好照在朱祐樘的身上。

“天亮了。”

朱祐樘眯着眼,望着东边的旭日。

戴义道:“是啊陛下,二月天,日头出得晚一些,等暮春后,朝议还没结束,天就亮了。”

朱祐樘一脸详和之色道:“是今天朝议短了。这里跟偏关,看的都是同一缕阳光,不知道王威宁人在偏关,一场仗打了没有,结果又如何?”

戴义听出朱祐樘心中的焦虑,皇帝也只是脸上没呈现,其实心里还是焦急,不然昨夜也不会翻来覆去睡不着。

“陛下,料想王威宁不会落大明边军威风的。”戴义道。

“嗯。”

朱祐樘点头,“今天会试第二场也要结束,回头让他入宫来见朕一趟。说起来,朕还有些想他了。”

戴义一怔。

陛下想谁不好,居然想张周?

再一琢磨,这种想念,应该是精神上的寄托,皇帝越是在无助彷徨的时候,越是想借助张周身上所附带的鬼神莫测的能耐。

戴义道:“那老奴回头就让人去传话。”

……

……

也是旭日东升。

地点换成了偏头关内。

朱凤拖着疲惫的身躯,在靠近北城关的一处民舍前勒住马缰,人近乎是从马背上翻下来的,用手撑着地才稳住身体,把身上很沉重的盔甲给脱了下来。

“将军!”

旁边扈从之人觉得朱凤这么做有点玩火。

大战刚刚结束,你朱凤就急着卸甲,真当这城内没有潜藏危机的?

“太沉了!”

朱凤只是把心中最真实的想法说出来,等他把佩剑也想放下找个地方歇歇时,突然远处有马匹的呼啸声,他赶紧抓住剑柄,手都还在颤抖。

等看清楚呼啸的马匹是他右军的部将时,他才松口气,撑着剑柄一屁股坐在沙袋上。

沙袋周围都是散落的稻米,从地上抓起一把,却是里面还夹杂着血腥气。

周围就有粮仓。

而粮仓是重点被炸的地点,王越在所有的粮仓和有辎重的地方,都埋设了炸药。

大概王越从来都不心疼身外物,以至于这些上好的稻米,就被连同着鞑靼人的血肉之躯,一并给炸到满街都是。

朱凤再看街路上随处可见的血迹和肉泥一般的东西,胃里便翻江倒海。

“少将军!”

从马背上下来的,正是王越派来协同朱凤的一名游击将军,名叫吴通。

吴通曾是榆林卫指挥佥事,跟随王越征战,得到赏识而被提拔随军,算是王越的嫡系。

朱凤道:“免礼,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