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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夜啼(十一)(1 / 3)

作品:《半江瑟瑟半江红(破案)

“韩朝生这人性格低调不张扬,之前与其他考生一起住在聚贤楼时,不喜与人深交但也不与人交恶,一天到晚只知道读书,是一个本分的老实人。”仇不言将查问到的消息汇总后报给裴霁舟。

裴霁舟坐在桌案后,双手随意地搭在桌沿上,问道:“这几日他做过什么,与哪些人有过接触都调查清楚没有?”

“都查清楚了。”仇不言回道,“他个人的生活轨迹极其简单,尤其是在殿试之后,只例行参加了圣上举办的恩荣宴和礼部的庆功宴,除此之外,便一直待在府中,几乎不怎么出门。只有前日,实在是推拒不过昔日同窗的盛情邀请,才不得已去了水去间一趟,但他很快就回府了,前后不超过一个时辰。”

“将他在水云间见过的人、说过的话拟成名录后合拿给我。”裴霁舟道。

“有有有,王爷早就已经拟好了,请您过目。”裴霁舟话音未落,蔡宏便迫不及待地将录本呈至他面前。

裴霁舟讶然挑眉,毫不掩饰地赞道:“比起上一任府尹,蔡大人的办事效率可快多了。”

“是是是,哦不不不,这都是下官分内之事,得此谬赞,实是惭愧。”蔡宏一边后退一边拽着袖口擦着额上的冷汗。

想他刚上任才一月有余就摊上这等命案,心中本就惧怕得很,生怕出一点纰漏落个渎职之罪,因此他凭着多年经验,尽量事事做在裴霁舟吩咐之前。可即便如此,他的心依旧不得安稳,面对裴霁舟如此夸赞,蔡宏感受不到一丝的高兴,反而觉得裴霁舟是在警醒他,这差事若是办得不好,他便是下一个胡安常。

裴霁舟看着从蔡宏额上滚落的豆大般的汗珠,心中了然的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心存敬畏并不是什么坏事。

“就这么几个人?”裴霁舟看着名录上的名字,抬头问蔡宏。

蔡宏赶紧上前一步,回道:“就这么几人。那韩朝生不喜这等场合,碍于往日情份去打了一个照面便离开了,期间与他搭过话的不超过十人,且从始至终,都是别人在恭贺他,他也只浅浅回了几句,并无多言。”

裴霁舟翻开只有两三页的录本看了一眼后,又将其合上,“说的都是些客套话,期间也未曾与人起过争执。”

“是。”蔡宏喏声应道。

“回府之后,可曾表现出什么异样?”裴霁舟又问仇不言。

仇不言摇了摇头,“没有。下人说他神色一如往常,不愠不喜,只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不胜酒力的他早早地就回房睡下了。第二天他一整天都待在书房,下人说夜间时候,他明明看到韩朝生回卧房了,也不知何时起来悄悄出了府。”

“王爷,经过属下和蔡大人多方调查证实,韩朝生未与人结过仇,也没有欠过债,情杀的话就更不可能了,他入京十年,一直洁身自好,从未与任何女子有过牵扯。”仇不言补充道,“所以——“”

“但他也不能会自杀。”裴霁舟道,“韩朝生一共参加了三次科考,前两次皆名落孙山,那么难熬的日子他都捱过来了,又岂会在此时崩溃自杀?所以,你是想说,他意外死亡的可能性最大。”

仇不言点头道:“属下觉得他就是失足落水溺亡的。也许是他多年的压力一朝释放后却无人分享喜悦,高兴得睡不着便想着去外面散散步,逛至曲江池边时不小心失足跌落至了水中,您想啊,何首文那个会水的都爬不上岸,更何况韩朝生还是个旱鸭子,会被淹死也不足为奇。”

裴霁舟在听到“何首文”时,忽地一怔,他偏着头想了想,又问仇不言:“对于韩朝生之死,民间可有什么说法?”

仇不言苦笑道:“百姓还能怎么说,无非就是说他惹着了水鬼,触了霉运,所以才死得这般憋屈。”

裴霁舟听后忍俊不禁,“反正只要无法用常理解释清楚的事都是鬼做的呗。”

“他们确实都这样想。”仇不言道。

“既然没有证据表明韩朝生是他杀和自杀,那就以意外死亡写结案陈词吧。”裴霁舟起身将录本递还给蔡宏,“蔡大人写好后交与我过目,我明日再去面见圣上。”

蔡宏抬头看了裴霁舟一眼,上前接过录本后才暗暗松了口气。

从公房出来,裴霁舟长呼着气活络着上肢筋骨,看着天边暮色渐沉,他犹豫了片刻,还是转道朝着后院而去。

江瑟瑟的风寒还没完全好,怕她病情加重,裴霁舟特地吩咐下人在她房中燃了碳火,可江瑟瑟却觉得热,门窗大开大敞不说,连外裳都没穿就坐在窗户风口处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