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皓吃饭很快，不过十几分钟，就把桌子上所有能吃的都席卷一空。

擦了擦嘴，对谭筠问道：“你刚刚说福尔马林？”

谭筠呆呆看着餐盘，然后又将目光移到苏皓的肚子，像是发现了一个怪物一样。

这种人。

这种体质。

确实让人羡慕。

“啊嗯，是的，我在骸骨上发现了大量福尔马林的残留。”

谭筠下意识揉了揉自己的肚子，认真回答道。

“身份呢？”

“无法确定，完全没有任何线索。”

苏皓闻言想了想，决定还是去看一看比较好。

三人一起回到了法医室，豆曼菲坚持要在办公室等，毕竟吃进去点东西不容易，苏皓想了想，觉得这样也好，有些事情还得慢慢来，他相信早晚有一天，能把豆曼菲培养成一边砍解剖，一边吃午饭的优秀助手。

苏皓和谭筠两人来到尸体旁，谭筠在一旁讲解，苏皓在一旁听，说到底他终究不是专业的，很多问题还是需要谭筠这种专业人士才能解答，他虽然偶尔也能插两句话，但那都是经验主义罢了。

这个尸体很奇怪，其他的尸体，一些财务或是随身物品全都在身旁可以找到，可这具尸体却什么都没有，在她身上没有衣物纤维，没有首饰，没有任何财物，甚至连头发的残留都找不到。

“这个女人，问题很大啊！”听完了谭筠的讲解，苏皓一手抱着胸，一手点着自己的鼻尖，对着尸体愣愣出神。

谭筠笑了笑，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苏皓的说法，总结道：“凶手应该是在她死后，替她做过防腐处理，手法很熟练，所以我觉得应该从医科大或是医院这些能轻易接触道福尔马林的地方开始查。”

“防腐处理么？”苏皓不动声色的举起头骨，小心翻看着，直到从眼眶上方看到一个淡淡的刻痕，身体突然一顿，背着光有点看不太清，便将身体转了过来，对着光，看了半天，然后又在另一个眼眶上方找到了同样一个更浅的刻痕。

一道灵光在脑海中闪过，但苏皓却好像怎么也抓不住似得。

眉头紧蹙，显得稍稍有些急躁。

“怎么了？”谭筠也注意到了苏皓的表情，不由好奇的问道。

苏皓没吭声，随手将头骨放下，皱着眉，双手不断在面前的骸骨上游走，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苏皓很轻柔，动作也不大，就像是在抚摸恋人的手臂一般，从指骨一路向上，路过肩胛骨，传过胸骨，再一路顺着脊椎向下，直到小腿。

每经过一截骨头，便要拿起来仔细抚摸一遍。

在外人看来，这举动有些变态了，可一旁的谭筠却看的十分出神，眼神中甚至还有几分跃跃欲试的情绪。

将腿骨重新放好，苏皓后退了几步，轻声道：“你说有没有可能她在死之前，肉已经被人割掉了？”

“嗯？”谭筠上一刻脑海中还在幻想着要不要等没人的时候试试苏皓的手法，下一刻，却被苏皓给问懵了。“你说什么？”

“咱们国家从前，虽然没有现在发达，可是却有很多人才。”苏皓一边说，一边摘下了自己的手套，随手扔在了垃圾箱里。“想想也是，交通不发达，人民也没什么娱乐设施，闲来无事，不是关着门造人就是琢磨自己的事情，琢磨的多了，自然就变成了人才。”

“？”谭筠歪了歪头，不明白苏皓在说什么，忍不住打断道：“你到底在说什么？你刚刚说死之前？怎么可能！？”

她以为苏皓是口误，不提疼痛导致的休克，就是手速再快，再利落，不等把肉割完也会失血过多，人早死了，怎么可能是死之前被割掉肉呢，要说死后，她还信，但死前这个说法就太扯了。

“嗯，你没有听错，确实是死之前，肉被割掉的。”苏皓看了一眼谭筠，从他这个角度配合光线看，确实，谭筠的身材和样貌都是堪称完美，特别是配上白大褂，制服诱惑有木有！

之前光顾着吃饭了，居然没有好好欣赏，啧啧啧，亏了亏了。

即便是见惯了别人别的用眼神轻薄自己，谭筠这一刻也依然有些受不了苏皓这种带有侵略性的目光，感觉十分不舒服。眼中一抹凌厉，脸上却依旧保持着微笑道：“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你听过凌迟吗？”苏皓收回自己的目光，表情也稍稍严肃了起来。到不是他有多高的觉悟，而是在刚刚那一瞬间，他仿佛感受到了一股危险。之所以说仿佛，是因为，那种感觉一闪即逝，好像一瞬间便能将自己置于死地一般，可却在自己第六感刚预警的一瞬间，又消失了。

就好像你眼睁睁看着一枚导弹飞到了你的面前，明明都摆好姿势闭着眼睛准备死了，结果等了半天，一睁眼，发现自己做了梦。再回想刚刚的梦境时，身体一阵抽搐，然后便索然无味了。

收起了心思继续道：“凌迟这种刑罚，最开始大约出现在五代十国时期，后来就一直延续，一直到了晚清时期，都还在使用，算是离咱们最近的一个酷刑了。”

“行刑时的说法有很多，有的说四千三百刀，有的说三千六百刀，还有说三千三百五十七刀的，反正各种说法都有，除此之外，就连行刑的时间都有很多版本，有的说一天，有的说三天、五天的，各种版本都有。”

“而我了解到的这个版本，则稍稍有些不同。”

顺手拉过一张椅子坐下，苏皓继续道：

“我听到的这个版本，凌迟一共是三千六百五十刀，行刑的时间更是长达十天，每天都要割肉三百六十五刀，期间，行刑人会用一种特殊的方法，让受刑者活着，直到第三千六百五十刀，才会将其彻底杀死，而受刑者的肉也在这时恰好全部割完。”

说到这里，苏皓眼神一直死死的盯着谭筠，想从中发现点什么，可惜，谭筠表情始终不变，眼神也没有过于的波动，只是平静的听着他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