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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乌夜啼(二)(1 / 2)

作品:《这个仵作不一般

江瑟瑟连续给苗苗施了半个月的针,裴霁舟就接送了半月,江瑟瑟从最初的拘谨慢慢习惯了他的陪同。

且江瑟瑟的努力亦月成效,七日之后,苗苗的眸光不再飘忽,第十日,其神思有所动,又过了两日,苗苗已能牙牙学语,而今日,在江瑟瑟拔掉所有银针后,苗苗竟哭着唤了声爹娘。

苗十八和其妻激动得抱在一起抹眼泪,更是对江瑟瑟千恩万谢,甚至欲将自己一半的财产赠与江瑟瑟以表恩谢。

江瑟瑟自然没有接受。

次日,苗十八又大摆筵席,邀了京中富绅权贵,拜江瑟瑟和裴霁舟上座,席间又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着自己不易以及江、裴二人的扶持与帮助。

饭毕,众人陆续离开,江瑟瑟正要随人散去时,忽被苗十八攀住了手腕。

江瑟瑟疑惑回头。

酒过三巡,苗十八脸涨得红,说话亦是结结巴巴,“江姑娘,您可真是我老苗家的救命恩人,若没有您,我苗家可就断在我手上了。您救了我儿,您就是他的再生之母,您且在这儿坐着,待我将小儿提来,郑重地给您磕三个响头,从今以后,您就是苗苗亲娘!以后,让他给您养老送终!”

正值桃李年华的江瑟瑟嘴角一抽,难为情道:“这,这倒不必”

“什么不必,那可太有必要了。”苗十八将其按在上座,高呼着让妻子将刚入睡的稚子直接用被子裹着全抱了出来,小孩儿睁着惺忪睡眼,不明就里的被摁着给江瑟瑟磕了头。

江瑟瑟无奈,只受了其拜,在苗十八哄着儿子让其叫娘时,江瑟瑟终于忍不住朝裴霁舟投去求救的目光。

裴霁舟掩嘴轻笑,上前拉开苗十八,皱眉嗔道:“人家江姑娘刚满二十,还未出阁,今被你强迫着当了娘,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今后还怎么嫁人?”

江瑟瑟虽没想过这些,但好歹裴霁舟这话也为她解了围。

苗十八嘿嘿傻笑了一会儿,拍额愧然道:“瞧我,酒一上头竟把这茬儿给忘了。那行,今日就暂且不拜了,待日后姑娘成了亲,我再带小儿上门认亲。”

江瑟瑟干笑着没说话。

给钱不要,认娘也不行,这下可让苗十八犯了难,他总不能白白受了人家的恩德又一毛不拔吧。思忖片刻,苗十八忽地灵光一现,又拉着江瑟瑟道:“那这样,江姑娘不是喜欢刀么,我家铁匠最近新锻造一批上等好刀,姑娘去选个一二十把。”

“不了不了。”江瑟瑟连忙摆手拒绝,“苗大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一女子出门别把刀在身上实是不雅。”

“你不喜欢?”苗十八歪着头问。

江瑟瑟心想,这与喜不喜欢可没有丁点关系。

“那可就奇怪了。”未等江瑟瑟回答,苗十八便疑惑道,“那为何王爷专门吩咐我给姑娘打了一把?”

江瑟瑟惊讶且疑惑地回头看着裴霁舟,裴霁舟神色瞬息万变,他侧首捏着眉心没好意思去看江瑟瑟,却趁机瞪了苗十八这个大嘴色一眼。

苗十八察觉到裴霁舟如利箭般的眼神后,吓得酒醒了七分,随即靠在妻子身上佯装困倦而躲去了后院。

江瑟瑟和裴霁舟这才得以脱身。

两人静坐在马车中,好不容易才熟络起来的关系忽然又变得拘谨起来。

江瑟瑟用眼角余光窥探裴霁舟的神情,想问他苗十八那话的意思,可似乎又有讨要的嫌疑。她只能按捺下心底的那份好奇,将车窗帘子挑开了一条缝,心不在焉地看着外面。

而裴霁舟亦是纠结不已,他确实让苗十八找人打了把匕首,可他的初衷是想送给江瑟瑟防身用,现在被苗十八这么一掺和,他都不知道究竟是送还是不送了。

不送吧,苗十八已经把话说出去了,可送吧,却怎么觉得有那么一丝图谋不轨的感觉。

裴霁舟想得越多心中越是矛盾,只得悄悄打量着江瑟瑟的神情,以便于下一步的打算,可观察许久,见江瑟瑟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好像浑身上下都是言说着拒绝。

“主子,到京兆府了。”仇不言勒住马,行动的马车突然停下,失神的江瑟瑟没注意,在窗棂上轻轻磕了下。

碍于裴霁舟在场,江瑟瑟不好意思呼痛,只能咬牙忍着。

与往常一样,裴霁舟先下了马车在外面等着江瑟瑟,江瑟瑟揉了揉额头才躬身出去。

“明日我就不去苗宅了,王爷也能休息一段时日了。”江瑟瑟道面对裴霁舟道。

裴霁舟双手笼在袖中,嗯了一声后,又道:“姑娘平日若无事,也可常至我府上游逛。”

江瑟瑟瞟了眼裴霁舟的手,笑道:“我和王爷淡水之交,若常去贵府叨扰,怕是多有不便。”

裴霁舟面色微变,“姑娘这是何意?可是嫌我招待不周?”

“王爷误会了。”江瑟瑟解释道,“王爷礼遇,甚为感激。只是王爷毕竟有公职在身,若常我这个贱籍者待在一起,难免会遭人诟病——”

“究竟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在姑娘面前说了这些闲话!”裴霁舟想起前几日朝中有人参他不务正事,成天与京兆府仵作混迹在一起有伤风化一事,便知她定是听到了这些闲言碎语才想要与自己划清界限。

但裴霁舟当堂就驳斥了那位官员的话,且不说本朝就没有仵作卑贱一说,更何况江瑟瑟是圣上钦点入京兆府,他看不起江瑟瑟就是在质疑圣上的决断。

那位官员被这帽子扣得不敢再言语,圣上没有责备裴霁舟,只是提醒他莫要误了公事。

“是雷鸣?”裴霁舟很快便猜出了始作俑者。

江瑟瑟心中忐忑,但心裴霁舟因此对雷鸣生出嫌隙,又赶忙解释道:“雷师兄也是无意提起,他并非是在警示我,只是气不过王爷被那些人戳,在我面前为王爷骂了几句,我一追问他才告诉我的。”

“虽说并不是什么大事。”江瑟瑟叹着气,“但仔细想来,也确有不妥。”

“所以姑娘是想与我断绝交情?”裴霁舟问江瑟瑟。

江瑟瑟哪敢这么说啊,她看着裴霁舟的脸色,似是真的生了气,又忙道:“自然不是,我只是担心拖累了王爷。”

裴霁舟听后无奈呼了口气,他道:“说起来,这些时日一直都是姑娘在帮衬于我,陈王一案若没有姑娘相助,我可能至今都侦破不了。之后无论是抚慰死者家人还是给苗苗治病,虽说是姑娘在行善,可也是在为我善后。要说拖累,该是我拖累了姑娘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