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 这个仵作不一般 / 章节正文阅读

乌夜啼(二一)(1 / 2)

作品:《这个仵作不一般

“怎么大白天就给喝成这样了?”听说自家师妹醉得不省人事,还是让郡王爷亲自给送回来的,雷鸣急得直奔江瑟瑟卧房而去。

这郡王也不知避着些人,这就样堂而皇之地将人给背了回来。雷鸣暗自嘟囔着,他一个大男人不怕传出闲话,可自己那小师妹还未出阁呢。

此时,裴霁舟正从丫鬟手中接了湿帕给江瑟瑟揩着额上的汗,闻言,抬头瞥了雷鸣一眼,“你来这里做甚?”

雷鸣一愣,才踏进门槛的右脚生生滞在原地,僵了一会儿后,他硬着头皮上前,“王爷,您这金贵之躯,哪能做这些粗活啊,还是让下官来吧。”

裴霁舟将用过的帕子递还给丫鬟,他坐正身体看向雷鸣,一时竟分不清雷鸣说的是真心话还是在揶揄他。

“你来?”裴霁舟双手按在膝盖上,“怕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雷鸣心直口快地说完才明白过来裴霁舟似是意有所指,又补充道,“我是她师哥。”

裴霁舟鼻息哼了一声,“又不是亲哥。”

噎得雷鸣哑口无言。

雷鸣尴尬地站了一会儿后,正想说“怎么也比您要合适得多”之时,裴霁舟突然开口了。

“秦子殊找到了?”裴霁舟起身。

“没,下官正要与您说这事儿来着。”见裴霁舟朝屋外走,雷鸣看了眼正酣睡的江瑟瑟后赶紧跟了上去,“那秦子殊与傅少师牵扯不小,下官刚才去了少师府一趟,连门儿都没让进。恐怕还得郡王您亲自出马才行。”

裴霁舟低头理着袖口,闻言不屑地轻哼一声,“本王知道了。”

“那晏瑾那边——”□□了片刻,欲言又止。

裴霁舟未对其明言,只道:“派几个人盯着就行。”

雷鸣点了点头。

裴霁舟回身看了眼江瑟瑟所在的厢房,丫鬟正端了醒酒汤进屋,随即门被合上,他这才依依不舍地收回了目光。

“对了,雷寺正,近日你与荀公可有书信往来?”裴霁舟突然问雷鸣。

雷鸣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王爷为何突然问起此事?”

裴霁舟将双手笼在袖中,或是因为心虚,他不自禁地挺直了腰背,目光落在前方那副假山水瀑上,“哦,没什么,就是关心关心他老人家的身体状况。”

“多谢王爷记挂着他老人家,老师的身体比同龄人硬朗得多。”迟钝如雷鸣在这一刻也察觉出了裴霁舟似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因而他偏头看着裴霁舟,静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果然,裴霁舟踱了两步后,又问雷鸣:“荀公他在信中可提起过瑟瑟?”

“提了。”雷鸣言简意赅地回道。

裴霁舟等了半晌也没等到下文,追问道:“没了?”

“没了。”雷鸣瞄了眼裴霁舟的神色,揉了下鼻尖后又道,“王爷究竟想问什么?”

裴霁舟他细盯着雷鸣的脸,摸不清他是真傻还是装傻,思忖着若是再与他绕弯子,怕是明天也问不个结果,于是直言道:“荀公有没有跟你透露过瑟瑟的身世?”

雷鸣摇头道:“没有。”见裴霁舟投来怀疑的目光,雷鸣忙道,“这个真没有。老师他只是说小师妹初入京中人生地不熟,所以让下官凡是多加照拂。”

“王爷打听小师妹身世作甚?”雷鸣好奇地询问道,“该不会是——”

该不会是看上小师妹了,想验明她家世是否清白后,将她纳入府中为妾吧?

见裴霁舟投来警告意味的目光,雷鸣吓得赶往捂住了自己的嘴。

这可不行。雷鸣心道,虽说小师妹不是富贵人家的孩子,但她到底也是个才貌双全的黄花大闺女,今后寻个家世中正品行端方的如意郎君也非难事,又何必嫁到皇家过那种与人拈酸吃醋的受气日子。

“本王一直觉得瑟瑟与傅少师像是旧识,可观傅少师的反应,又觉得不像。所以有些好奇。而且本王觉得瑟瑟她——”裴霁舟欲言又止,负起双手叹道,“算了,以后有机会,本王亲自问瑟瑟便是。”

“本王就随口问问,你别作他想。”裴霁舟以为自己的雷鸣看穿了自己的意图,因而辩言道。

雷鸣点了点头,可心中却道:王爷你这可不像是随口问问的样子,朝官之中早有传言,说是傅少师对京兆府新任的仵作一见钟情,两人郎才女貌,可谓天造地设的一双。这恪郡王突然打听起两人来,莫非是想横刀夺爱?

啧啧!没想到啊没想到,傅少师与恪郡王的争端已从朝堂转至情爱上了。但这两人各有所长难分高下,也不知聚最终谁能摘得小师妹芳心。

虽然雷鸣在裴霁舟手底下做事,对他也是极为信服的。可考量到小师妹一生的幸福,他还是趋向于傅斯远。傅斯远是最受圣上器重的臣子,对太子的影响极大,将来定会位极大师之位,其所受之尊荣不比郡王差。

最最主要的是,傅斯远是孤儿,也就意味着亘古就有的婆媳问题也不存在。而皇家那汪深潭还是不要踏足为好。雷鸣委实是担心他那娇弱无比的小师妹会被那些凶神恶煞之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行了,你去做事吧,本王去会会那位少师大人。”裴霁舟见雷鸣神情越发诡异,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索性直接将他打发走了。

雷鸣转身咋舌,他怎么感觉王爷身上有一股子杀气?该不会是要去找傅少师决斗吧?

雷鸣越想越离谱,最后连他自己都受不了了,抓耳挠腮地跑开了。

裴霁舟从京兆府出来便径自去了少师府,仇不言上前报了家门后,门倒是开了,但傅斯远不在。

“我家大人自早晨入宫后便还没回来。”少师府管事的说道,“还请王爷改日再来。”

连让进去坐会儿的客套话都没说。无形中,裴霁舟也算是吃了一记闭门羹。

“王爷,我们是回去还是——”仇不言询问道。

“既然少师大人都不在,我们留在这儿也没有用,走吧。”裴霁舟说完便转过身去,两人还没下完台阶,身后的大门便砰然合上。

“狗仗人势!”仇不言愤愤地啐了一口。

裴霁舟倒不甚在意,毕竟论起职级,他比不上傅斯远,论起在圣上面前的讨喜程度,在别人看来他也是比不过这位少师大人的。至少,圣上从未责罚过傅斯远,甚至连一句重话都不曾对他说过。

“问恪郡王安!”前方传来一道尖细的嗓音打断了裴霁舟的思绪。

裴霁舟抬眼看去,见是顺安公公。

裴霁舟有一丝意外,他猜度着是何事惊动了这位掌印太监。

顺安双手笼在袖中,左肘间夹着拂尘,身体呈微佝状,脸上挂着的慈笑像是焊上了一般。

他笑咪咪地对裴霁舟道:“传圣上口谕——”

裴霁舟和仇不言赶忙拜礼听宣。

“宣恪郡王入宫觐见!”顺安补完了话。

裴霁舟直起身道:“请公公容许本王回府换身衣裳——”

顺安却道:“圣上急着见王爷,王爷还是莫要耽搁,赶紧随奴入宫吧。”

裴霁舟无奈只得跟随顺安朝着皇宫行去,期间,他向顺安打听起圣上宣他所为何事。

“圣上究竟因何这么着急要见我?”裴霁舟问。

顺安却模棱两可地回道:“王爷到了便知。——王爷仔细想想便也能想明白的。”

裴霁舟已然猜到了。

入宫后,顺安直接将裴霁舟带去了汀兰水榭。隔着曲折的水上长廊,裴霁舟看见圣上在与傅斯远对弈。

顺安顿下脚步,看了裴霁舟一眼,裴霁舟会意道:“无妨,我在此等候便是。”

顺安扬起的嘴角又飞起了一个弧度,他慢悠悠地朝两人靠近,凑近长晟帝耳语了几句后,长晟帝便朝裴霁舟这边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