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从枝看着他，「你不知道吗？看来不是你收的。」

伙计猛点头，「不是我。」

「没事。」盛从枝说，「我去问一下石叔吧。」

说完，就往外走去。

伙计刚松了口气，外面传来石颐鸣的声音，「大小姐。」

他正好过来，在走廊上遇见了。

「石叔，你来的刚好。」盛从枝把事情说了一遍。

伙计躲在门后，紧张心虚。

尤其当石颐鸣看向他的时候……

他收回视线，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应该是被收起来了。」石颐鸣的声音响起，「这样，我先让人找一下，你接着画新的便好。」

盛从枝点点头，「好。」

下一秒。

「对了石叔。」她语气随意，「顺便帮我把这段日子画的瓷盘都找一下，我正打算明天带给外婆看看，免得老人家一直以为我在偷懒，没好好跟你学习。」

这句话说出来，现场有着瞬间的死寂。

伙计更是眉头紧皱。

不是吧？

老夫人要看沈大小姐这段日子的作品？

如果他没猜错，应该全都被石叔报废了，现在去哪儿找……

「张保。」

听到自己的名字，张保整个人抖了一下，忙抬头往外走，「石叔。」

石颐鸣看着他，神色淡然，「前两天库房刚整理了一批废旧的瓷盘，你去看看，帮大小姐找一下，整理好了都带过来。」

张保睁着眼睛：？？？

很快他反应过来，「好的。」

等张保离开后，盛从枝笑了笑，「谢谢石叔，那我先进去了。」

回到房间，她在案桌前坐下，心无旁骛的拿起一个全新的白色瓷盘，研墨，调色，再动笔……

自从正式担任传承人后，石颐鸣帮她在工作坊劈了一个单间，隔音和隐私都做得很好，前方来体验的顾客们声音再大也听不见。

大约过了20分钟，房门敲响。

石颐鸣先走了进来。

随后，张保低着头跟着进来，抬头看了眼盛从枝，立刻弯腰鞠躬，声音惭愧，「枝枝大小姐，都是我不好，前两天库房整理了一批废旧的瓷盘，我当时也没怎么仔细看，就把所有瓷盘都废弃掉了……」

「混账！」石颐鸣开口，「你居然把大小姐的作品，跟那些顾客的混在一起？你就是这么做事的？」

「石叔，我错了。」张保认错，「我保证，以后我会把作品仔细保管好，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

石颐鸣：「按照店里的规定，扣除你本月的所有工资，包括绩效。」

张保：「谢谢石叔，我认罚。」

看着这两人一搭一唱，盛从枝神色清冷。

等石颐鸣说，「你先出去吧。」

张保松了口气，「好……」

「等一下。」盛从枝突然开口，「我在这里学了快一个月的时间，每天画的作品都有记录，加起来一共有18个瓷盘，就这么全都被他毁了，只是扣除一个月的工资？这个惩罚力度，是不是有些太仁慈了？」

石颐鸣脸色不变，「张保在店里当了好几年的学徒，现在负责这家店的大小日常事务，这么多年，也是他第一次犯错……」

「这不是简单的犯错。」盛从枝接话，「他明知道我是顾家的创承人，奉外婆的意思在这里学习，却这么大意，把我绘制的作品和其他顾客的混在一起，甚至粗心到不做任何检查，就直接全都做了废弃处理，我没法跟外婆解释。」

张保万万没想到，平日里看着温和的盛从枝，此刻居然一反常态，如此计较。

石叔都说了，她一个小丫头，稍微糊弄一下就过去了，怎么……

石颐鸣也微微皱眉，「大小姐，你的意思是……」

等盛从枝道：「这件事情必须告诉外婆，怎么处理，让她来定。」

石颐鸣直接答应：「好。」

等到了外面，张保忍不住，「怎么办石叔，这事儿闹到老夫人那里，我要扣的就不只是一个月的工资了……石叔，我是为了你才……」

石颐鸣一个眼神过来。

张保硬生生将话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