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三章(1 / 2)

作品:《反派她每个马甲都是正道之光

“什么皇室和祭陵,你在说什么?”

破阵剑原本在剑修安抚下,躺得好好地,此刻也猛然一跃而起:

“拿剑去祭陵是要遭天谴的!!”

竟然是清晰的童声。

系统:???

宿主说的话它听不懂就算了,这剑等会儿。

原著里好像说了破阵剑确实是有剑灵,而且修炼得很有人性了,只是之前的主人都不合它心意,才没有被万剑门发现。

一次吵架没忍住才现于人前。

但那不应该是主角团拿到破阵后,才会有的情节吗?

破阵剑围着剑修要打他。

破阵剑剑锋极为锋利,哪怕现在修为被压制着也搅动的灵气躁动起来,也不是常人能驾驭得了的。

燕无争却完全没有要阻拦的意思,破阵剑也在围了一圈之后才发现:自己竟然打不过他。

他的修为在金光咒下还是十分充沛,简直比那个几十年都没带它出去玩过的掌门老头还要妖孽,但掌门早就是化神了!

破阵剑不可思议,气急败坏。

剑修却仿佛丝毫不意外,手指微动。

紧接着如潺潺溪水,清澈却不冰凉,反而十分柔和,不受金光咒压制的灵力,便将破阵剑包裹起来。

让它不至于在这关押过无数邪修的血牢里,沾染上魔族气息或者是其他的脏污。

而后灵力化作小小的羽扇,轻轻地拍了拍破阵剑的头。

剑灵本来很生气,乍然被温柔拍头,懵了一瞬。

“没说要拿你去祭陵。”

破阵剑哼哼。

它在那破剑冢待了也很多年了,经历过的万剑门掌门,也就是临时主人,也快好几十代了。

但从来没有哪个像燕无争这样,本来就快拿到自己作为佩剑了,却突然背叛宗门。

拿到自己之后竟然也不思怎么去使用自己,而是妥帖安然地就把它带在身边。

在血牢里甚至还给自己包了一层灵力。

破阵剑现在浑身暖洋洋的,便勉强想:那它就勉强不反抗他的灵力一会儿吧。

剑修对剑灵波动最是敏感,程云原本心乱如麻,见剑灵本来要与燕无争一争,心底大惊。

正欲出剑,帮助剑灵,却见剑灵很快便放松下来,接受了燕无争的安抚似的懒洋洋横躺下。

甚至气息都波动得没有那么剧烈了。

程云错愕,将剑对准燕无争:“你对破阵剑做了什么?”

上古遗留又有灵智残余,破阵剑之前对燕无争的态度就说明它也是知晓燕无争所为的。

如今不过是须臾功夫,他竟然就迷惑住了破阵剑,让剑再度留在他手里了。

燕无争没有回答,将破阵剑抬起,放至身侧,才摇摇头,语气仍然无甚愠怒:“我已设下禁制,文光难道还怕旁人知晓吗?”

他耐心:“只是借借玉牌而已。”

程云面色异样冰冷:“我从未如此要求过,也并非文光,你又何必在此血口喷人?”

若非燕无争言之凿凿,他都不会细细听闻。

剑修原本端坐在血牢之中,洞穴狭窄,充满禁制,金色符咒在满月之下越发强劲,这也是其他弟子敢把燕无争放心交给他一人看守的原因。

闻言却再次捏诀加了一层禁制,开口,想再说些什么,但见程云面露警惕,手握佩剑,沉默片刻,也不再纠缠:“罢了。”

挥去禁制。

竟然是轻巧便不再为难他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

可是程云这么说着,看到燕无争坦然平静的模样,竟觉得他颔首也是不欲与自己争辩,他其实压根就没有相信自己不是文光。

程云只觉仿佛什么脱离了自己掌控,再扫到一角的破阵剑,心才沉下来。

又或者。是压根就没打算放弃虚构一个罪名。

程云不了解燕无争。

可同样的,宗门大比和外门弟子参照内门功法学习的时候,燕无争被师长提及的次数也是最多的。

其他课可能没什么,但心法课上长老的话却让程云始终铭记于心。

那便是剑法缥缈的人,心思也必定是难以捉摸的。

而恰巧,他教习的弟子中,剑法最诡谲的,便有燕无争。

他确实不知燕无争在弄什么名堂,不知燕无争是否真有一个名为文光的幼弟,可他知道自己绝非燕国皇室之子,也知道自己从未想要复辟燕国。

而且:“修士命缘皆有缘法,师兄难道以为区区数言,便能妄称我兄长吗?是与不是,命牌取来一看便知。”

他又在这里编什么胡话!

而且,燕无争入门时仙君就亲自断了他的亲缘,言他此世与他人关系浅薄,所以宗门才不介意他对同门言行淡淡。

掌门在刻录命牌时,也曾看到燕无争所属燕国皇室的记录,自己却是没有的。

他自己更是无亲无友的命格,宗门难道还会为他一个外门弟子,伪造命牌吗?

系统也将这话说了:“宿主,程云是个孤寡命格,要在后期加入主角团之后,才会被主角所改变,变得有亲有朋起来的。”

这是本世界里的一个剧情。

可是剑修却只是垂下眼睫。

他长发散乱,并不刻意束起,在往日恐怕会被人看作剑修随意不羁之态,如今却带着一个玉质的发冠,这样微微侧头,耳边几缕发丝轻轻晃过面庞,衬得他相貌一下子变得模糊了。

程云竟然也在这模糊中看到几分熟稔之相,当下心中一寒,告诫自己不要被妄言迷惑。

燕无争却只是伸手,徐徐按下乱飞的破阵剑。

万剑门中常说大师兄非此世之人。

其实是说他生性恣意,并不受世间条条框框束缚。

如今这渺远之态却让人觉得或许并非是他不受世间束缚,而是他从未真正被此世接纳过。

燕无争不再看程云了,淡然颔首。

似乎他不是在受罚,他面前也不是看守他的弟子,而只是为仰慕,为崇敬,特地来听学的后进之人。

破阵剑在他掌心也服服帖帖。

“你此世注定运途通达,”他声音很轻,“又何必矫称我师兄呢?”

刚被放置起的破阵剑却一阵振动,连带程云和系统都茫然起来,仿佛自己刚刚说错了什么。

“我已非万剑门弟子,也当不得这声师兄。”说到这,他声音淡了。

轻轻捋顺袖口,如华月光淌过他平常的素色衣裳,竟是在天地万物的颜色间,都为此剑修让路了。

如水夜色里,剑修是唯一那捧陈年不化的雪。看似晶莹,实则化而未化,从未有人知道。

“就当我从未说过。”

程云一口气堵在心口之中,不上不下原本颇为不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