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三年(合)(2 / 5)

作品:《魔王俘虏圣君的第七年

兰缪尔疼得轻轻抽气,他突然被无边的难过给淹没了。

世上有没有一种自证清白,要比站在一群怀疑你的人面前,试图证明“自己没做过恶事”更难?

那或许就是如今兰缪尔陷入的困境:他不得不站在一群敌对种族面前,证明“自己接下来不会做恶事”。

更有甚者,是证明“自己此前做的善事,不是为了行恶而做的伪装。”

兰缪尔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他越过了“奴隶”的那条界,暴露了自己的别有用心

却无法证明那是对魔族的好心,而非狠心。

耳畔响起角马的嘶鸣声。

身上的痛楚缓缓消退了,兰缪尔吃力抬头,看到魔王坐在马背上睨视他,目光里有了此前未曾有过的阴替戒备,

"别再动那种心思,兰缪尔。"

“两百年的囚困,两百年的冰霜和烈火。时至今日,魔族与人族之间只剩下仇恨了。你以为你能改变得了什么?"

兰缪尔敛眸,沙哑道:“总该尽力而为。能成或不成,也问心无愧了。”“想要问心无愧?”魔王嘲讽地呵了口气, "……人类也配。"兰缪尔闭上了眼,哀伤的神色掩盖不住。他低声说: "是我没有考虑周到。"

昏耀下了马,

走过兰缪尔身边,弯腰将落在地上的竖琴捡起来。“死心吧,魔族可以困死在深渊,可以亡族灭种,但是不会把血脉的存亡交到一个人类手里。”

他把竖琴塞进兰缪尔手中,然后将人类抱上角马的后背: "坐稳了,缰绳抓好。"

"今天你在结界崖上说的话,我就当没听见。"

"你只做一个奴隶,我还能好好对你,如果你妄想当个救世主或者光明神来干涉魔族的事宜.…我绝对饶不了你。"

从结界崖回去后,兰缪尔又病了。昏耀烦得不行,却硬不下心真的不管。

废话,都养三年了。他已经习惯了回答那一个个刁钻的“为什么”,习惯了被兰缪尔唠叨“多穿衣少喝酒少造杀孽”之类的蠢话。

也习惯了骑马带着人类去枯林里打猎,去霜角雪山砸开冰湖捕鱼,去聆听地底火脉游走的声音.…

甚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不再找除了兰缪尔以外的合化伴侣。人类在夜晚的表现还是很烂,但偶尔也会有一点点进步,令他喜欢得不得了。

昏耀心想,自己已经把话说得足够清楚,只要兰缪尔不犯蠢,以后不再提“结界” “两族仇怨”这些禁忌的话题,他们还能和以前一样。

但兰缪尔不放过他。

夜晚,才能下床的人类将他拉到铜灯边,端端正正地坐好,认真得像是要开展一场辩论。"结界事关重大,吾王不能轻信异族,这合情合理。但我仍然有能做的事。"

昏耀脸色铁青: "……我看你是嫌命太长……"

兰缪尔眼明手快,赶在魔王发怒之前,将一卷羊皮地图被推到他的面前。

"这两天闲来无事,我用人类绘制军事地图的方式画出了王庭附近的火脉走向,和魔族平常使用的有所不同。"

他眨眨眼,笑了:“吾王看一看吧,您会喜欢的。”昏耀打开一看,顿时背后发麻。"啧。"

作为亲手打下王庭的断角魔王,他对地图这东西可太熟悉了。

昏耀只扫了一眼就知道,那些纵横的线条、准确的符号、清晰的色彩,都是魔族抓破脑袋也弄不出来的东西。

魔王顿时暗骂一声,画

火脉这种在地底游走不定的东西有什么用,这种技术就应该用来——

"火脉的移动并非毫无规律,可以用数筹计算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