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的过程不可描述，反正等到克里斯蒂安下午一点零八分再次回到韦恩塔最顶层的高级公寓的时候。布鲁斯已经坐在落地窗前的黑色办公座椅上，正聚精会神的用电脑查看着什么，灵活的手指不断飞速打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你终于醒了，我差点以为你昏迷在床上了。”

克里斯蒂安中午的时候就回来了，却发现原本以为差不多该醒的人，睡到现在还没有醒，于是就又出了一趟门，调查了一些事情。

说真的，一个睡眠欲望从来没有充足过的人，实在无法切身理解某些人类的赖床行为。

布鲁斯沉稳的坐在那里，对他的阴阳怪气不以为意：“我中午的时候就醒了，只不过那时候你已经出门，对了，你出门是去做什么了？”

克里斯蒂安将手上拿了一路的报纸放到桌上：“那你这是在干什么呢？”

说着，他走到另一面靠近电脑一看，然后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竟然是昨天晚上那个偷盗儿童的男人。

他头发极短，宽阔的前额深深刻印着三道痕迹，眉毛稀疏，瞳仁靠上眼白较多的眼睛，即使隔着一张照片也散发着浓郁的颓废气息。嘴角下拉，颌骨较宽，外加长着一只鹰钩鼻，身高一米八左右，年龄三十岁上下，看起来就十分不好相处，不像是好人。

事实上他的确不是什么好人。

克里斯蒂安看向布鲁斯：“你现在查他，是发现了什么隐藏的线索吗？”

布鲁斯也抬起眼看着他：“别告诉我你没有发现，昨天我可是审问过他，虽然他几乎全程都在装傻，直到最后才肯老实听话。”

说着，他解开衬衫领口处和手腕处略紧的扣子，解放了自己。他的衣服都跟着被烧了，这件并不是量体定做的衣服，显然有些不合身了。

随后他将电脑屏幕转向了克里斯蒂安。

上面记录着一连串的身份信息。

“汉斯·科尔，现年三十二岁，b型血。出生在哥谭市的伯利莱区，母亲丽莎·科尔是一名纺织厂工人，父亲布莱克·科尔在钢厂工作。十七年前因为一起意外事故，布莱克的右手臂整只被绞进了机器里，后因为现场人员的疏忽，而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最终失血过多而亡。”

“在这之后，丽莎·科尔悲痛欲绝患上了肺部疾病，最严重的时候不得不辞职在家休养，于是当时正在上高中的汉斯·科尔只好辍学打工来补贴家用。”

“几年后，丽莎·科尔病逝，汉斯·科尔成为了一名洗车工人，后来娶了一个名叫安娜·卡莫拉的女人为妻，渡过了一段还算幸福的时光。”

“然而一年后，在便利店工作的安娜·卡莫拉下班时意外卷入了□□火拼，不幸中弹身亡，连带着这位女士的肚子里还不到三个月的宝宝也一同死去。”

“安葬好妻子后，心灰意冷的汉斯·科尔开始自暴自弃，并迅速染上了酒瘾和毒瘾，很快就花光了这些年的全部积蓄。于是，就有了昨天晚上的故事。”

念完了电脑上查到的这些部分资料，布鲁斯·韦恩陷入沉思：“我不解的是，汉斯·科尔为什么在走投无路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依靠拐卖儿童来获取利益？不管从哪个角度上来说，这一定都是有原因的。”

“从资料上来看，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并且从未真正踏入过世界的黑暗面，即使偷来孩子，他又哪儿来的渠道贩卖？或者说，他是从什么地方得知了有这么一个渠道？”

汉斯·科尔并不是需要注意的主要目标，蝙蝠侠想要查出的是隐藏在背后的那个未知的人口交易市场，又或是团伙。

完整听完全程的克里斯蒂安不禁感慨：“老爷，如果哪一天你失手被哥谭警方抓捕，被起诉的罪名中没有侵犯他人名誉权和隐私权这一条，我必定会赞赏您毁灭证据的手法实在高明。”

“如果哪一天我被抓了，你就是从犯，要住在我隔壁。”布鲁斯不甘示弱的说。

克里斯蒂安根本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假如真有那么一天，他也不可能会老老实实坐牢的。住隔壁？想多了。

他笑了笑：“那你还有什么发现吗？”

布鲁斯：“暂时没有，需要继续从汉斯的身边逐一排查，我一会儿就出门。”

他说着，就想要让阿尔弗雷德再为他准备一些用来做伪装的工具，他之前的那个化妆箱很显然随着韦恩庄园一起化为乌有了。

却在这时，克里斯蒂安沉吟道：“不用了，趁你还在休息的这段时间，我已经去查过了。”

布鲁斯动作一顿：“看起来你已经有了确切的收获。”这家伙动作真快，也真沉得住气，直到现在才说。

“不如说来听听？”

克里斯蒂安做犹豫状：“可以是可以，不过……”

说着，他看了眼空无一物的周围，示意道：“您难道就让我站在这里说吗？这可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说完的话题。实话说，这看起来多少有些像在罚站了。”

靠在座椅上的布鲁斯无奈叹了口气：“你哪里像个管家……”

说着他就要把坐在自己屁股底下的唯一一张座椅让出来。

“不必了。”

克里斯蒂安适时的出声拦住了他，随后伸出手“啪”的一声打了个响指，只见一张一模一样的座椅出现在放置电脑的桌子前，与布鲁斯·韦恩正面相对。

于是布鲁斯只好又坐了回去，一边低声嘟囔着：“好吧，魔法……”

这家伙肯定是故意的。

“这次可以说了吗？告诉我你没有要再喝杯咖啡润润喉的想法。”他说。

克里斯蒂安弯腰坐下，双手交叉，放置于交叠的膝盖上，微笑着说：“一般情况下，其实我更喜欢红茶。”

布鲁斯摇摇头：“英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