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莫商商搜遍了原文里的关于莫明煊姬妾的描写，也没有发现一个能对上号的，心底就明白过来，这几个只是表面上得宠而已，是废是立都在莫明煊和顾氏的一念之间。

应当也是因为如此，顾氏对几人也有几分亲切，等她们行过礼后，便笑道：“难为你们惦记着老爷，听着消息就紧巴巴的赶来。”

这话说得莫商商想笑，急忙抿了下唇告诫自己不能笑，她们在这个时代一没孩子，二没有家可回，又被这里的世俗论理所束缚，除了惦记着莫明煊，还能惦记着什么？要是惦记着别的男人，岂不是要被沉塘？

几个姬妾显然已经预料到会遇见顾氏，说不准就是故意来这儿跟顾氏偶遇的，一个个笑盈盈的和顾氏说着话，一边往前院去。

莫家的姬妾都住在第四进院里，虽说离着三进里莫明煊的书房不算远，可顾氏治家治得严，莫明煊又时常有新欢，这些姬妾反倒不那么容易见到莫明煊。

这几人也算是胆子比较大的，才会趁着莫明煊回家的时候来露个脸。

莫商商听着她们说话，心下渐凉，这个时代里，做妾难，明明那个男人是自己唯一的依靠，却连迎接也不能比人早一步，去得早了是落了顾氏的脸面，去得迟了又显不出自己对莫明煊的关心，只能一道去。

可就算和顾氏一样做了主母，要容忍男人往家里塞女人，还要照顾这些女人的生活，出钱给她们养孩子，调解她们的矛盾，即便如此，这些女人又有几个人不是私底下盼着她早死？

以前看电视的时候只觉得古时候的女人真苦，现在亲眼见着这妻妾一家欢的情形，莫商商才真正体会到那种不甘，她不希望自己也变成这样。

要是能回去就好了。

那股失落又涌上来，莫商商握紧手，强迫自己把这股不合时宜的情绪压下去，现在可不是自怜自艾的时候，一不小心就会没命的。

顾氏会对她好，不过是认为她还在掌握中罢了，一旦认定她脱离掌控，只怕就会立马要了她的命。

能给莫倾城挡灾的，不止她一个，只是目前而言，她比较好控制而已。

莫商商暗暗告诫这自己，幸亏她是历练过的，心里再不满脸上也能维持着微笑，况且现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顾氏身上，没人注意到她。

下次绝不能这样了！

起码，在摆脱莫家之前，这样的情形绝不能再有！

一行人说着话，很快就来到一处月洞门前，也是赶巧，顾氏刚吩咐人去瞧瞧，就见一身风尘仆仆的中年男人快步在一众人的簇拥下快步走过来，身后跟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白白净净的同男人颇有几分相似，就像是少年版，应该就是莫家的大少爷莫成蹊。

莫明煊也已经过了而立之年，奔着不惑之年去了，这些年为了家业东奔西走，脸上多少染了些风霜，他的脸色不大好看，瞧见候在门口的一行人，才好了些，步伐也放慢了：“天冷着，都出来出来做什么？”

顾氏见他脸色不好，心知是有事不顺心，当下便笑道：“这不是妹妹们都惦记着老爷，老爷既然心疼，下回妾身不让她们出来受这份罪便是。”

这话说得那几个女人脸色都有些发白，其中胆大的慌忙抬头想要讨个好，但还没开口就被莫明煊抬手赶了回去：“都散了。”

女人们这下只好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还得做出一副感激的模样，莫商商看着只觉得心里压了口气，莫明煊和顾氏做了十几年的夫妻，怎么会不了解她话里的意思，却连一丝的维护也没有，连看也没正眼看一眼。

莫倾城好些日子没见到父亲，看见莫明煊有些激动，也没注意那几个还要唤她一声二小姐的女人，欢快的走到莫明煊面前：“爹爹你回来了，可有给女儿带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