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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七零之病弱原配改嫁后

小孩儿怕疼不配合,家长不帮忙摁住,还一个劲儿地骂她,王翠翠心里也委屈,就遂了家长的意,找唐文莉帮忙,听说她扎针最厉害。

唐文莉从隔壁房间出来,身上穿着他们医院的白大褂,视线跟走廊上的林兰兰碰个正着,装作不认识地一扫而过,将垂在胸前的马尾辫甩到脑后,发梢在半空划出一道很长的弧线。

孙婷看不惯地撇嘴,小声嘟囔道:“臭显摆什么?不就会扎个针吗?有什么了不起。”

王翠翠将人摁住,眼睛往门诊室瞥,“小点声儿,里面那位,张主任他妈。”

张老太尖酸刻薄,倚老卖老,肉联厂家属院谁人不识,惹到她,她能逮到你骂个三天三夜,十八辈祖宗给你问候个遍。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大伙看到她都绕着走,偏偏张主任的儿子体弱多病,稍不注意就发烧感冒,张主任日理万机,没时间带孩子看病,张老太因此成了附属医院的常客,隔三差五来一趟,她疼孙子跟眼珠子似的,每次扎针尽帮倒忙,把门诊部的小护士骂得狗血淋头。

要不是当值,王翠翠才不想给她孙子扎针,费力不讨好。

孙婷听说里面是张老太,跟着倒吸了口凉气,不过还是好奇地问了句:“唐文莉怎么在这里?”

王翠翠看了眼林兰兰,回答:“王院长把人从纺织厂挖过来了。”

梁母就是肉联厂附属医院的院长,明知道梁其友跟唐文莉在俱乐部亲了嘴,她还把人撬过来,这不存心给林兰兰添堵吗?

孙婷安慰林兰兰,“王院长看她扎真厉害,兰兰你别多想了。”

不用多想,梁母就是气她那天没帮梁其友说话,害她宝贝儿子挨了老爷子好几烟锅,林兰兰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不过她根本不在意,很轻地嗯了一声,越过孙婷的肩膀,往门诊室看,小孩儿还在哭,家长还在骂,而且越骂越难听。

孙婷和王翠翠也听到了,面面相觑:张老太忒凶了,唐文莉都搞不定,要不还是把护士长找来吧?

孙婷今天不当值,不想进去挨骂,主动提出去找护士长,林兰兰脾气好,留她在这,指定被叫进去帮忙,到时候少不了受牵连,孙婷不放心,想带人一块走,回头没瞅到林兰兰,一脸懵。

王翠翠指了指门诊室,吞咽着口水道:“进去了。”

谁不知道林兰兰喜欢死了梁厂长,为了梁厂长什么事儿做不出来,王翠翠因为值班没去联谊会,但多多少少听说了些,唐文莉跟梁厂长都亲一块了,林兰兰脾气再好,兔子急了还会咬人,肯定进去找唐文莉茬去了。

孙婷跟王翠翠追到门口,就看到这样一幕:张主任儿子张兵今年小一,说他生病,精神头又足得很,跟泥鳅似的,在张老太怀里滚来滚去,两只手乱刨,两只脚乱蹬,没一刻消停,张老太不管不问,就小祖宗地哄着,一边哄一边骂唐文莉,唐文莉白大褂上好几个脚印,涨红着脸埋头扎针。

门诊室还有其他病人,像看西洋景一样瞧热闹。

张兵血管太细,本来就不好找,又不配合,难上加难,唐文莉又急又窘,没想到调过来第一天出这档子事,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上辈子在工作上,梁其友还算支持她,吵过几次后,没再坚持让她辞职,唐文莉就一直在医院上班,后来梁母退休,她理所当然继承了院长的位置。

重生回来,提前转到自己的医院,实力还没展现,就闹这么大个笑话,这将是她以后作为院长最丢人的黑历史。

早知道就不帮忙收拾烂摊子了,果然枪打出头鸟。

进退两难之际,一只细手伸过来,拿走她的输液针,碰到她的手背,好冰,唐文莉有几秒失神,一个清清冷冷的声音,让她帮忙按住张兵,她鬼使神差地照做,回过神,看到张老太居然也在帮忙,紧紧地将孙子箍在怀里,而她蹲在地上抱住张兵的两条腿。

那只细手的主人,动作麻利,将橡皮管绑张兵手腕上,伸手帮他握拳,拍了拍对方的手背,一针下去,干脆利落,最后贴好固定针头的胶带。

也就眨眼功夫,搞定了。

张兵骨碌着眼珠子,看了看输液针,看了看林兰兰,笑了,脸上还挂着鼻涕泡,三天两头打针,别说只是个孩子,就是大人也打怕了。

孙子一笑,张老太跟着笑,感激涕零地跟林兰兰说,“小姑娘谢谢你,真的太谢谢你了。”

客气有礼得让人难以跟刚刚那个把人骂得狗血淋头的老妇联系不到一起。

林兰兰凭一己之力完美地化解了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门诊室看热闹的围观群众由心而发地鼓起掌来。

林兰兰表情很淡,微微点头,调节完输液速度,跟唐文莉说:“就照这个速度,不要乱动,病人年纪小,太快他受不了。”

唐文莉:“???”

她在教我做事情?

她没记错的话,林兰兰上辈子一直在药房工作,到死也只是个打杂的配药伙计,何德何能教育她这个未来院长?

交代完唐文莉,林兰兰转身离开,走到门口,对上孙婷看她的眼神,很陌生,就像不认识她似的,她也没过多解释,只道:“走吧,去吃饭。”

孙婷瞥了眼张兵的手背,好几个错位针眼,虽然不严重,还是流了血,孙婷眉头皱紧,拔腿去追林兰兰,“兰兰,你不是晕血吗?”

林兰兰面不改色,“不晕了。”

孙婷一点不怀疑,也不觉得奇怪,只是高兴,替自己好姐妹感到高兴,以前动不动就咳,咳得撕心裂肺,她好怕她把自己咳没了,今儿个还没听她咳一声,可见身体确实养好了不少。

身体好了,自然而然也就不晕血了。

“太好了!”孙婷挽住林兰兰,一蹦一跳,圆圆的眼睛亮晶晶,“兰兰,要不你别在药房呆着了,来我们妇产科吧?你如果愿意的话,我回去跟我妈说一声,让她打申请调你过来?”

林兰兰想了想,点头,“愿意。”

护士工资要多五块钱,她能买更多的葡萄酒。

孙婷蹦得更高了,欢天喜地道,“你过来就有人陪我说个话了!”

林兰兰话不多,但她话多,她们科室都嫌她吵,只有林兰兰每次都很有耐心地听她说话。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

她是千里马的话,林兰兰就是她的伯乐,她当然珍惜。

“你扎针好厉害,都谁教你的啊?”扎针对孙婷来说是个老大难问题,她妈天天逼着她练习,家里的红薯被她扎得全是眼,煮来吃,一股子消毒水味儿,他们家都快吃吐了,尤其是她哥总拿这事儿笑话她,孙婷都快烦死了。

林兰兰认真地回答她:“李时珍、孙思邈、张仲景,哦,对了,还有华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