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霞派中。

沈轻霜一身白衣……

她依旧还是那般的漂亮，站在那里，似乎整个天地都在黯然失色一样。

只是不同的是，昔日的她冰冷难以靠近，今日的她却是多了一些风情。

那种风情大抵便是成熟的韵味。

她抬头，看着那一条通往天门的大道，也在看着那一条太仙路上的那一个青衣男子。

昔日于京都郊外第一次见他的时候。

自断涧谷再逢，她就很清楚，虽是公公，却该当为人间第一人。

只是……

太快了！

短短两千多年，曾经连筑基境界都不是的公公，此时却已到了入仙界的时候了。

“姐姐。”

沈轻蝶过来，抬头看着天空中的男子，回头问着沈轻霜道：“舍不得？”

“没有……”

沈轻霜道：“自他上仙霞派，一住便是十来年的时候我便知晓这一日很快就会来到，舍不得？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可姐姐的心还是乱了……”

沈轻霜：……

想说什么，可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

乱了吗？

乱了吧……

纵然做好了心理准备，纵然已经接受了他要离去的结局，可真等到这一日抵达的时候，这心中依旧还是无法这般的坦然。

两千五百年……

不长不短。

可今日今时，怎么就变得这般快了？

快到这一回头，便已经走到了尽头了……

……

红袖招。

红袖坐在院子里，双手撑着下巴，抬着头，看着天穹。

和沈轻霜不同。

红袖的脸上并无多少失落和伤感，有的却是一种高兴。

那种高兴让她的眼神皆是光芒。

“知道他谁吗？”

她问着霓裳。

昔日红袖死去，轮回重生的那一时刻。

霓裳为红袖。

后来，霓裳就成为了霓裳……

千年过去，曾经那一个见了陈落都有些唯唯诺诺的女人，却是越发的成熟和好看了。

“昔日公公来红袖招，还是奴家伺候的，阁主忘了？”

霓裳笑着回答。

“是啊，他在这里住了十来年，你们自然是都知晓的，妾身也还记得，有些时候他洗漱，还是霓裳你伺候的呢。”

霓裳面色微微红了下，似乎想起了某些不该去想的问题。

公公并非君子……

若是君子，昔日尚且还是太监的时候，也便不会去逛什么红袖招了。

若是君子，又怎么会有了红袖之外，尚且还有沈掌门？

故而……

不是君子，有些事情倒也不会那般的遮遮掩掩。

当然了。

真做了什么倒也没有，那种贴身亲密的事情也不曾做，可动手动脚什么的，倒也不少做。

“公公的手艺不错……”

听到这话，红袖白了一眼霓裳，但很快便笑了起来：“他的手艺向来不错……”

“阁主不会不舍？”

“不会……”

“为什么？”

“他不过只是离开家去远行的丈夫罢了，或许这一去是几十年，几百年，几千年，但他总会回来的。”

“入了仙界，想要再回来，那就不简单了。”

“再难也会回来的，至少对他来说，这一方世界有他放不下的人……”

家在这。

孩子在这。

老婆在这……

那一个凡尘中的俗人，当了几千年的红尘客，哪怕是千万年，他依旧还是那一個红尘客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