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嘶——”（吃的吃的——）

梦魇蠕虫刚一出现，就跳到工作台上，几根柔软的触手来回蠕动，拖着那颗圆圆的小脑袋滑来滑去，那只独眼盯着卫恩，一副很急切的样子。

啪。

卫恩敲了下它的脑袋，直让它疼得在工作台上翻滚几圈，“就记得吃是吧？信件带回来了吗？”

“嘶！”（带！）

小信使张嘴吐出一封信，和三角箱里那些不断奔波完成交易契约的梦魇蠕虫一样，物品都是存放在它那嘴巴连接的内部空间里。

“嘶嘶嘶——”（吃的吃的——）

卫恩接过信件，拍了拍它的脑袋，轻笑道：“等我忙完就带你去找吃的。”

说完，他也不管小信使的撒泼打滚，取出内里的一张羊皮纸以及……

“哦？”

卫恩挑了挑眉，还有额外附赠的空间戒指？

没记错的话，之前他写信的内容，是想寻找一位可以给他施放命运屏障的传奇级命运占卜体系的巫师……

他将戒指放到一旁，打开羊皮纸看了起来。

“尊敬的无面大巫师阁下，我是魇境世界的‘纳纳’，很高兴能收到您的来信。另，我的本名奥利芙纳·维拉尔巴，是灵秘学派高级巫师，您称呼我奥利芙纳就好。（请原谅我的冒昧，这只是为了方便未来能与您保持联系）”

冒昧？

方便联系？

上来自我介绍的意思是展现诚意吗？

还是示好？

这倒是一个好的开始……

卫恩若有所思的继续看下去。

“关于您来信中所说，要与我们灵秘学派交易传奇法术-命运屏障的事情，我已经向学派报备。”

“经过学派高层商议，现有两个交易契约供您选择。”

“契约一，一百万金镑交易灵秘学派命运占卜体系传奇巫师欧勒格·艾森纳赫为您施放命运占卜法术。”

一百万金镑？！

卫恩倒吸一口气，毫不犹豫的看下去，选择二，二，二！

他知道可能会被灵秘学派借机狮子大开口，但一百万金镑的价格依旧让他震惊不已。

真当他是冤大头了？

“契约二，鉴于您在魇境高塔聚会中的表现，我们灵秘学派拉格纳·亚斯马尼·布莱克摩尔首席大人，希望与您达成关于法术符文缺陷的交易……”

和法术符文缺陷有关的交易？

还是灵秘学派的首席的意思？

卫恩挑了挑眉，他知道首席的意思。

记得在原身的记忆中有过这个名词，那是在原身初入情报官的培训中，写在培训手册第一条的内容——幽魂学派首席院长瓦克拉夫·塞缪尔·卡波。

灵秘学派的首席院长……看来昨天的临时起意，并不是只带来坏的影响。

“学派同意将命运占卜知识体系当做交易物品，但首席大人并不认为您提供的第三缺陷具备对等价值，具体交易细节需要进一步沟通。”

“为此学派允许我和您保持密切联系，必要时候，首席大人将会直接出面联系您。”

“当然，如果您选择契约一的话，也请回信告诉我，我会通知欧勒格传奇，尽快与您取得联系，签订交易契约。”

“最后，还请您收到此信后，回信告诉我您的选择。”

“站在知识巨人的肩膀上，真理近在咫尺——灵秘学派奥利芙纳·维拉尔巴。”

卫恩放下信件，揉了揉紧皱的脑门，事情比他想象的还要棘手。

尽管他之前幻想过，作为使用法术符文最多的灵秘学派，愿意将命运占卜体系的知识放到契约中，用来交易他那些法术符文缺陷。

但那毕竟只是幻想而已。

真当看到信封上出现那行字迹的时候，卫恩只感到头皮一阵发麻。

他很清楚这个世界的残酷和现实，愿意拿出那么大代价用来交易法术符文缺陷的解决方法，就表明灵秘学派认为学派内的那些法术符文的问题更严重。

按照昨晚奥利芙纳巫师所说的，命运占卜体系知识是灵秘学派的核心，是保护最为严密的法术体系。

这一点，从幽魂学派也没有任何命运占卜体系知识传承就可窥一斑，否则以幽魂的性子怎么可能放过那么大一块肥肉？

再加上他刚刚从特瑞莎口中得知关于幽魂学派的两个操作，可以想象昨天公布出去的符文缺陷在巫师世界造成了多大的轰动。

不过，这也是他感到头疼的所在——现在就算他不同意将符文缺陷交易给灵秘学派，对方怕是都会使用各种方法让他就范。

“哎。”

卫恩叹叹了口气，和灵秘学派相比，他一个人的力量终究过于单薄了些。

一旦对方不遵守契约条件，或者采用非常规的手段，他好像没有太好的办法去反制，只能无奈承受……

至于选择同意契约一的条款……

“那除非是疯了！”

一百万金镑换一千点精神力量，怎么想都觉得亏得慌。

黑心程度不亚于他把爆裂狙击枪卖一万金镑一把……

卫恩靠坐在椅子上，赤红的眼瞳映照出工作台上那只可怜巴巴的梦魇蠕虫身上，脑海里默默思索着对此契约的选择。

契约一拿出来，显然是灵秘学派故意的。

其目的就是为了逼他更倾向于选择二，所以……

“那就只能在交易契约上做文章了。”

想到这里，卫恩拿出羊皮纸，拿起鹅毛笔在上面书写起来。

“关于你的契约内容，我已经收到，但对瓦克拉夫首席所说的价值不对等的事情，我并不认同……”

“事实上，”

“而至于那些法术符文缺陷的事情，我可以同意作为交易物品，但我有几个条件。”

“一，单个法术符文的缺陷数量要有限制，每枚至多四个，具体数量取决于我对该法术符文的研究深度，这需要你们提供详细的法术符文知识。”

“二，我对命运占卜体系的相关知识很感兴趣，但为了保证交易顺利进行，我需要一整套知识，以免后续受到掣肘。”

“三，同时，传奇级命运屏障法术，我也需要……”

“四……”

“五……”

卫恩花费十分钟时间，洋洋洒洒写下十二条条件，其中内容要么是夸大法术符文缺陷的重要性，要求灵秘学派加码，要么就是提出一些十分苛刻的条件，以便增加灵秘学派同意其他条件的可能性。

既然纳纳巫师，嗯，是奥利芙纳巫师连那位拉格纳首席的名头都拉出来了，那他就必须提出一些符合对方身份的条件。

毕竟他现在和灵秘学派讨论交易的关键，已经不再是命运占卜体系知识那么简单了。

而是完成交易后，足以让灵秘学派整体实力更上一个台阶的大生意。

总之，不论之前奥利芙纳巫师回信内容是什么，此刻在卫恩心里，他已经认定这次交易物品的价值并不对等。

嗯，是那些命运占卜体系知识的价值，比不上他提供的法术符文缺陷！

写完信之后，卫恩卷好羊皮纸，看了眼眼巴巴瞅着他的梦魇蠕虫，低声问道：“小信使，伱说……要不你再帮我送一次信，回来再吃饭？”

“嘶嘶？”（骗人？）

小信使一屁股坐在工作台上，几根触手高举过头狂乱的挥舞着，那只独眼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似乎在问——你还是不是个人？

“果然，不行吗？”

“嘶！”（不！）

看到一脸坚定，坚决要罢工抗议的小信使，卫恩挠了挠脸颊，也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些过分了。

“那好吧，我带你去找吃的。”

他将小信使放在肩膀上，信件顺势塞进它嘴里，“希望船上那些新来的海盗能满足你的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