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世有秦天,故天下不同!(1 / 2)

作品:《大秦逮捕方士,关我炼气士什么事

徐福,乃是秦天在大秦,所遇到的最虔诚求仙者。

就连始皇帝,虽然有笃信方士七年的经历,但是他的内心中,显然对所谓的神仙方士依旧心存怀疑。

只不过,他强迫自己去相信而已。

唯独徐福,对神仙之事笃信到骨子里,从未动摇。

在他仅剩一人一马船漂泊在大洋上,数日无饮食,靠生吃螃蟹为生,却依然锲而不舍地一个人划着马船向着霞光之处前进时,就连秦天亦动容。

这便是秦天对扶苏蒙恬亦避而不见,却亲自去大洋上为徐福逆天改命的原因。

修行,本身就是逆天行事。

不论是修仙,还是炼气,皆是如此。

既然逆天,当然需要一颗百折不挠,九死不悔之心!

而徐福,亦是秦天所遇到的,最接近入道之人。

他本来就九死不悔,一片冰心,又师从鬼谷子,而鬼谷子虽然是纵横家祖师,但是本身就是华夏养生第一人,所著学说与后世成熟期的道家颇为相近。

养生为何?自然是求活得更久,也就是,长生!

故鬼谷子,乃是华夏历史上第一位从实际出发,以培神养体的方式谋求长生者,而不是依靠一些玄之又玄的理论。

作为他的关门弟子,徐福没有学习鬼谷子的纵横术,而是全盘继承了鬼谷子的《本经阴符七术》,其对道的理解,已然与后世道家相差无几。

而徐福自己,以秦天为其批命的结果来看,本身亦是道心通透之人。

秦天甚至可以想见,若是徐福早生千年,他根本就无需出海寻访仙缘,因为他自己就能够体会到仙缘,无需任何神仙之流的点化。

这便是所谓的天人感应,天人感应乃是指天地,抑或称天道与人之间的交感。天道与人交感,乃生天人。此便是所谓的应运而生。

譬如在后世历史中总是作为某个隐秘之地存在的华胥之国,其创建者便是华胥。华胥至雷泽,即雷神所居住的水边,见一巨脚印,华胥异而踩之,由此受孕,诞伏羲。

这便是商周时的天人感应,彼时天人感应极为频繁,传说中此时天地间尚有建木,沟通上天与人间。

若是徐福生在此时,他早就已经感受到天道,便是不入道,亦离大道不远。

然而,他生在了大秦。

此是末法时代!

末法时代,天地大乱,道基崩毁,法则混乱,道统断绝。

世间再无天人感应,建木亦已经中断,不知所踪。

天地之间,再无入道之途!

自此,世间圣人绝迹,仙人亦再不现人间,天下间只剩下一群鸡鸣狗盗之徒,以所谓神仙方士之言欺瞒天下。

其中纵有虔诚如徐福者,一片向道之心,亦只能虚度一生,永远无法得窥大道之所在。

这便是,末法时代!

大秦,只不过是末法时代之始!

其后两年多年,依然处在末法时代之中,可谓是千古如长夜!

不过,现在世间,出了一个秦天!

天地有道,弘法是道,末法,亦是道!

天下万物皆在道中,而天道为末法,自然无人无物可入道。

然而,秦天不同。

秦天,并非是大秦之人,他乃是后世至此,无论是后世之天道,还是大秦之天道,都无法约束他!

他乃是跳出天道之外,末法,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是故,他方才能够在云梦山观云海数年,便以炼化氤氲之气而入道!

而秦天入道,世间便有了学拳之古猿,行云之蛟龙,以及能炼制仙丹,招来天劫的徐福!

世有秦天,故天下不同!

“只不过……”

秦天脸色平静,唯有眼眸中,若有叹息之色。

“天下虽不同,而大秦之亡,却不可逆转!”

“此为大势所趋,亦是末法时代之征兆!”

“无论扶苏与胡亥,谁为秦二世,皆无法改变这个结局。”

“唯一之区别,仅仅只是秦亡,还是天下皆亡而已!”

他手指微微一动,海面上突然雾气翻涌,霎时间组成一幅画卷。

那是一座泥泞不堪的荒山,荒山之上,旌旗招展,只不过由于被雨打湿,便是飘扬之时,亦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而旌旗之下,乃是一处大营,营中的军卒皆是秦兵打扮,然而他们脸上却完全没有大秦悍卒那种气吞天下的霸气,有的只是彷徨无计。

一声呦呦狐鸣突然在大营旁的荒山中响起,一个怪异的声音随即传来,响彻四方。

“大楚兴,陈胜王!”

雾气组成的画卷变幻,荒山隐去,一名身穿黑甲的武将出现在画卷中。

他神情冷峻地端坐在一匹黑色的神骏战马上,不远处的轻车中,有一抹红色的倩影,正隔着珠帘,深情地凝视这名武将。

然而冷峻武将此时并未看那抹红色倩影,他的目光,不离稍瞬地看向身前不远处。

而在他面前,是一片连绵三百里的巨大篝火!

篝火冲天而起,无数华章楼台,在烈火中倒塌,奇珍异宝,皆付之一炬!

有士卒挥着干戈狂热地大喊:“霸王,霸王!”

冲天的火焰隐去,延绵三百里的阿房宫亦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间小小的竹室。

竹室之中,燃着一个小小的火炉,一个浅浅的酒盘此时正放在炉火上。

酒盘中装着清水,白雾蒸腾而起,中间一把小巧玲珑的酒壶突然被一只大手抓起。

大手的主人是一位面色白净,颇有鹰视狼顾之相的中年男子,他对面的那名男子神色雍容,双耳耳垂极大,几欲及肩。

“今天下英雄,”白净男子目光深邃,他轻轻将一颗青梅放入酒壶之中,而后替大耳男子满上酒盏,意味深长地继续开口,“唯使君与操尔!”

有鼓角之声传来,华夏大地无处不战,杀声直冲霄汉。

鼓角诤鸣,渐渐响成一片,有金铁之声传出,而竹室亦渐渐为水气所萦绕,化作一片惨白。

惨白的不是雾气,而是一座骨山,一座足足有四五丈高的巨大骨山!

骨山皆是人骨堆成,从骨头粗细以及牙齿残留情况看,其中男女老少皆有,只不过妇孺占多,骨头上布满牙印,显然这座骨山,乃是人被烹食后所遗。

一名戎装的粗豪汉子手中的长剑依旧在滴血,他身前躺着一名发须焦黄,明显带着胡人特征的男子,后者手上还拿着一条细嫩,一看就出自婴儿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