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lolita裙的女生走进FamilyMart，逛了一圈，买了四个糖纳豆馒头，边吃边往外走。柏青哥店的自动门打开，排风机也难以驱散的香烟、呼吸和老年臭扑面而来，她却轻车熟路晃着手袋进去，路过一排排五光十色的屏幕与聚精会神的赌徒，左顾右盼，时不时弯下腰去确认人脸。

最后，终于，在堆积着空空如也小钢珠篮的某台机器旁找到他。

衣着漆黑的男人正沉迷于柏青嫂中跳动的图案，只见□□上的三个数字7即将归于一线，中奖与否在此一举。

然而，仿佛被上天捉弄似的，一致的图案终究错过，几秒钟前满怀期待的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骂骂咧咧起来。

“啊，”觉察到声响，伏黑甚尔也回过头来，“慧。”

“你是不是节奏感有问题？那样都拍不中。”五月七日慧把手里的便利店纸袋递过去。

两个人并肩走出游戏厅，甚尔吃着纳豆馒头。有高利贷打扮的人在凶巴巴地环顾四周，慧分心，差点撞上对方肩膀。他顺势把她拉进臂弯，搂住后没松手，她也不挣脱。

他试图把电力调到最大档，微笑着还没开口，就被她用干脆利落的一句“不借，没钱”给驳回。

讨好的必要性消失，甚尔终于松手，三下五除二消灭食物，又把粘手的酱汁揩到她身上，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慧懒得跟他废话，一脚猛地踹过去，虽然对于那个金刚芭比来说无异于挠痒。

恰好遇到房东从商业街出来，刚刚还漠不关心、痛殴彼此的男女忽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慧恭敬地欠身，甚尔也颔首，两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房东回报以问候：“原来是小慧和小慧的爸爸啊。刚结束工作回来吗？”

“是的呢。”五月七日慧笑盈盈地回答。

伏黑甚尔也游刃有余、不卑不亢地寒暄道：“多谢您的照顾。”

“哪里的话。”几乎见到每个房客，房东都会挑刺找茬，这一点，他们倒也习惯了，“这个月房租是交上了。但不是我说，你们家另一个孩子是不是太吵了些——”

千道歉万发誓才总算应付过去，对方一转背，两个人脸上的笑容就齐刷刷垮塌。

甚尔点燃香烟，随口抱怨：“墙壁建那么薄，竟然好意思怪我们吵。”

“就是，凶宅还敢每个月收两万多块，真是得寸进尺。”慧忿忿不平，回头又抢他的烟，“这里是禁烟区。”

反倒被他讥笑：“关西腔出来了。”

门没上锁，说明已经有人回家了。

甚尔被唠叨了“把鞋摆好”，慧先一步穿过走廊。高中生年纪的男生正在陪长着角的小女孩涂涂画画，慧把纸袋扔过去。

电次吐着舌头接过，兴高采烈地问：“是什么？”

来不及回答，甚尔自顾自进来，打开没插电源只充当储物柜的冰箱，从里面拿水出来喝。

“馒头！喔！芝士的吗？”电次把另一个拿给那由多，“不愧上次在外面我叫了你两声姐姐。”

慧走进洗手间：“节省点啦，吃什么芝士。”

“停水了。”甚尔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