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银莉站在穆俊香菱的病床旁边，感觉头晕晕乎乎的。

但是，她的声音是不可思议的。

不可能……不可能的！

“最起码现在……还没有。”

萌萌给出的，是一个否定的但隐含着希望的答案。

但是，雪银莉知道，这希望或许只是萌萌对他们的一个安慰。

十一年前，萌萌也曾经这么对父亲说过，但母亲终究还是与世长辞……

也是……如果有能治疗这种症状的方法，当初母亲还会走吗？

但……

“那是十一年前了啊！十一年前没有，难道现在……也没有吗？”

但是，不管怎么问，都没有用了……

穆俊家族的几位当然不会听不懂他们的谈话。

“什么！你是说，她……”

他们想问清楚，但不知道怎么开口，也不敢开口，生怕知道答案。

“是的……”对于这样的问题，萌萌除了尽量放轻语气作答以外没有任何办法。

“香菱……”穆俊涛侨低下头，两行眼泪不争气地夺眶而出。

可是，倒是这种症状的患者——穆俊香菱却显得异常冷静，好像他们正在说的不是她，而是另一个素不相干的陌生人。

她仅仅微微靠在枕头上，嘴角露出一个不明显但显得极有涵养的笑。她静静地抬着头，望着周围不敢相信悲痛欲绝的亲人，眼神中露出阵阵与年龄不相符的凄凉。

“萌萌小姐，您就说吧，香菱……还能活多久？”

穆俊香菱轻轻地开口，语气格外平静，就像是露西亚在诉说时间的故事，就像是善良的洋娃娃怕惊动空气中的灰尘，就像是“怕得鱼惊不应人”的童子，就像是走入广袤树林中感受到的一片静谧。

但是，这样的语气在雪银莉的耳朵里却显得尤为苍凉，尤为幽怨。

“香菱……”

一个八岁的女孩……遇到这样的情况，怎么会不怕？可能把她吓坏了，吓傻了……

是不是他们的样子把香菱吓到了？

穆俊涛侨忙用袖子将自己的眼泪揩干净，又指挥着家里其他的人擦干眼泪，做出坚强的样子。

患者亲自问出这个问题，问得萌萌措手不及。

“这……”她甚至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