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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第十四章(2 / 2)

作品:《穿成亡国公主后

赵老太皱眉,“那又如何?”

梁萤心下不禁有些激动,“都说望子成龙,想必天下的父母都盼着自家孩子能出人头地飞黄腾达。

“我若是儿郎,有他那样的本事,早就筹谋出路去谋一番天地了。

“可是赵雉明明有一身本事,可堪大用,却龟缩在这荒山野岭苟且偷生,你这个做阿娘的可忍心看着他就这样被埋没?”

这话重重地敲到赵老太的心坎上,堵得发慌。

见对方沉默,梁萤没再继续添堵。

当天晚上赵老太彻夜未眠,因为梁萤是第一个把她心窝子戳痛的人。

她对自家崽有着盲目的自信,觉得他贼能打,脑瓜子也不笨,还巨有钱,凭什么不能去闯出一番天地?

赵老太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得该找个机会跟儿子好好谈谈以后的出路了,总不能一辈子窝在这里做缩头乌龟,做一辈子的土匪。

做人,还是得有点追求才行。

这回官兵围山剿匪比以往任何一次行动都要严峻,竟整整持续了三个多月。

如果不是赵雉的囤积癖,只怕被困在山里的村民是熬不了这么长时间的。

出山的路因为官兵围剿,他们不敢贸然离山采买,故而这些日山里的物资全靠存货支撑。

因着赵雉平日里喜好囤积,物资供应暂且充足,它们全由李疑按人头分配,并且有时候山匪们也会从森林里捕猎供给。

要维持上百户人家的口粮极其不易,所有压力都落到了赵雉头上。

那些围山的官兵他们并不敢恣意屠杀,一旦篓子捅大了搞到朝廷那里,派正儿八经的军队来围剿,那才叫祸事。

此次围山悍匪们采取打游击战的方式与官兵们周旋,只有在迫不得已时才会杀人,其余皆弄伤弄残。

仗着对山里的环境熟悉,这群土匪东躲西藏,滑得跟泥鳅似的,折损了官兵数十人,却连他们的毛都没捞着一根。

刚开始那群兵蛋子还斗志昂扬不服气,后来心态被野物和土匪搞得崩溃。

丛林里吃不好睡不着,不但要提防山匪,还要提防狼群和黑熊等野物,他们宁愿跟山匪火拼一场,也不愿跟畜生打交道。

这样不上不下的胶着了两个多月,不少士兵便扛不住了,打了退堂鼓。

但上头的任务落下来又没法交差,只得继续硬撑着。

苏昌和沧州太守牢骚连连,却碍于广阳侯的颜面不敢发作。

他们不撤退,山匪们就没法恢复正常秩序。

以往围山剿匪雷声大雨点小,哪曾想这回却较了真儿,赵雉多少还是生出危机感的。

这不,李疑忧心忡忡道:“也不知那些官兵还要围剿到何时才会罢手。”

赵雉背着手眺望远处的山峦起伏,腰板挺得笔直。

他心里头其实也没底儿,倘若只是他自己,应付那群官兵轻而易举,但他身后有上百户人家依靠,一旦出岔子,他们全都活不了。

这原本是一个避世的桃源,如今却成为泥潭。

李疑心中不安,皱眉问:“秀秀可有打算?”

赵雉回头,没有答话。

李疑正色道:“待这次围剿平安度过以后,我们需得从长计议,断不能这般被动,把村民置于危险中。”

赵雉点头。

晚些时候他回去看老娘。

这个时候已经入秋,山里的温差大,赵老太受了风寒有些咳嗽。

龚大娘寻来草药熬煮,梁萤则给老太太削秋梨。

赵雉回来时两人正坐在屋檐下说话,当时梁萤穿了一身灰麻布衣,头发中分撩至耳后,简单地束成发髻,垂落于背脊。

她到底年纪轻,不曾受过风雨洗礼,一张稚气未脱的鹅蛋脸上写着异于常人的秀雅,同赵老太说话时桃花眼灵气逼人。

赵雉的视线鬼使神差地落到她的耳后,露出来的少许白腻令他不禁想起在丛林里的某些经历。

她伏在他身上的感觉是温软无骨的,后颈肌肤滑腻,是他不曾有过的触觉。

那种感觉很奇妙,仿佛到现在,指腹上还残留着那种说不出的暧昧滋味。

龚大娘出来见他站在门口,欢喜地喊了一声:“秀秀回来了?”

赵雉回过神儿,跨进大门道:“回来看看阿娘。”

屋檐下的二人看向他,梁萤起身行礼。

赵老太有好些日没见到他了,忙起身上前,关切问:“山中一切可好?”

赵雉点头,“暂且还能应付。”

赵老太忧心忡忡道:“也不知那些官兵要围困到什么时候。”

赵雉扶她进堂屋,宽她的心道:“阿娘无需焦虑,儿自有法子处理。”

外头的梁萤暗搓搓探头。

赵雉冷不防瞥了她一眼,两人的视线撞了个正着,她匆匆避开。

不一会儿赵老太把自家崽叫进了厢房,坐到椅子上同他一本正经道:“此次官兵围山,这都两个多月了,还没有收手的迹象,我心里头着实难安。”

赵雉沉默不语。

赵老太看着他,试探问:“你跟老娘交句实话,心里头可有底儿?”

赵雉眉头微皱,如实道:“照目前这情形,倘若再围两月,恐难支撑。”

听到这话,赵老太眼皮子狂跳,她沉吟许久方道:“阿萤确实说得不错,一直躲在山里终是处于被动。”顿了顿,“你可曾想过出路?”

赵雉隔了好半晌,才道:“想过。”

赵老太追问:“在何处?”

赵雉回答道:“待这事告一段落,儿准备去一趟江原。”

听到江原,赵老太不禁愣住,好奇问:“去江原作甚?”

赵雉耐心解释:“此番被围困,置村民于危境中,实不应该。

“儿打算把蛮鸾山做为后盾,出去谋求新的出路,倘若日后能在江原立足,便可把乡民迁过去,出行也方便许多。”

听了这番回答,赵老太颇觉欣慰,拍他的手道:“你心里头有数就好。”

赵雉点头,“儿心里头有数。”

母子又说了些其他,赵老太原本以为他会留下用饭的,结果赵雉并未坐多久就离开了。

走到外头的院子里,看到梁萤时,他顿住身形,面色有些古怪,“你过来,我有话要问。”

梁萤一点都不怕他,屁颠屁颠地走上前。

两人出了院子,赵雉居高临下问:“你是不是同我阿娘说过什么?”

梁萤装傻,“大掌柜说的话阿萤听不明白。”

赵雉冷哼一声,指了指她道:“你那点小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想把歪脑筋动到老太太身上,未免太天真。”

梁萤冷不防捉住他的食指,开门见山问:“当初大掌柜说过会寻时机放我走,可说话算话?”

赵雉的视线落到她的手上,指骨秀气白皙,好似青葱,他不自在地缩回手,“算话。”

梁萤:“我便信你一回。”

赵雉没有吭声,离开村子后,他回去同李疑交代了一些事。

李疑是个书生,跟村里的老大粗完全不一样,赵雉鬼使神差地捏住他的手腕触摸,试图寻找触摸梁萤的那种手感。

李疑见他严肃的样子,困惑问:“秀秀怎么了?”

赵雉盯着他看了会儿,又暗搓搓摸自己手腕上的皮肤。

梁萤身上的触感是非常柔软细滑的,那种手感很奇妙,有时候他会情不自禁想起那种滋味,有些沉迷。

收起心中那点见不得人的心思,赵雉并未多说什么,只闷着头离去了,留下李疑一头雾水。

见色起意,他对梁萤多少还是起了心思。

瓷白如藕的手臂,艳红如血的守宫砂,小巧纤秀的赤足,线条优美的小腿,以及萦绕在耳边的呼吸,无不唤醒他作为男人骨子里的兽性。

赵雉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君子,但在梁萤跟前,他还是会稍稍表现得像个人样儿,至少让她觉得他是个人。

梁萤这个女人他还是想去图谋的,跟自家老娘无关,就是纯粹的见色起意,对她起了不轨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