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为霍普的夸奖而有些不好意思，一边在心里担忧霍普这个单纯的孩子。

嘎嘎发出毫无意义的叫声，似乎正在表达自己的不屑。可惜霍普完全没听明白，而彼得完全听不懂。两个小孩紧紧拉着彼此的手，谨慎地看向通道外。

哥谭的夜晚永远没有安静的时候。不管是对谁来说。

布鲁斯·韦恩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从哪天开始意识到这件事的——似乎是从犯罪巷那一声枪响开始。

从那天开始，他才突然发现周围的世界不仅只有和平、鲜花和笑容，更多的是危险——早就被他的父母挡在外界，从来不曾被他看见的危险。可惜自从韦恩夫妇离开这个世界后，小少爷布鲁斯终究还是要用自己的双眼看见这个世界的真实。

他每天都在反抗这个世界。

“布鲁斯老爷，我想也许您应该早点休息。”阿尔弗雷德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但丝毫没有影响到蝙蝠侠的前进方向。

“我还需要再检查一遍阿卡姆，”布鲁斯揉揉眉心：“这至少还需要一个小时。”

阿尔弗雷德坐在蝙蝠电脑前叹了口气。

“别叹气，阿福。今夜可是个难得的平安夜，”提姆端着咖啡，笑着说道：“蝙蝠侠只需要再去确认一遍就好——不需要打架，没有受伤和流血，多么和平！”

企鹅人老实地待在冰山餐厅，没有闹事。阿卡姆也一片祥和，没有人试图撬开这座监狱的大门。小丑老老实实的关在里面。小丑女虽然不知所踪，但据说她已经和毒藤女一起离开了哥谭。

红头罩帮最近也很安静，杰森没有偷偷潜入蝙蝠侠的基地，也没有和蝙蝠侠来一场爱的交流。

安静里透着一点诡异。

这几天的和平让蝙蝠侠几乎有点无所适从。

“没有人闹事还不好吗？”提姆在键盘上敲敲打打的声音和他的话一起传来：“蝙蝠侠可以在韦恩塔上安静地做个吉祥物。”

蝙蝠侠理所当然地忽略了红罗宾的调侃。按照以往的经验，安静往往是暴风雨的前揍。

“蝙蝠侠当然不是吉祥物。”达米安说道：“蝙蝠侠的谨慎让他成为这座城市的守护神，所以你只能是红罗宾，谨慎的我才会成为最棒的蝙蝠侠。”

“那身披风只能由我继承！”

布鲁斯不想提醒自己的小儿子，他仍旧年富力强，就算再干二十年也没有问题。

但他没有说话，因为这个话题一旦开口就会开启一场争辩，从他那入侵了通讯频道的叛逆二子开始，到抽刀砍人的暴力四子结束，不闹腾一晚上绝对不会罢休。

蝙蝠侠默默叹了口气。

阿卡姆的犯人们照旧对蝙蝠侠和他的小搭档报以热烈的欢迎，布鲁斯神色如常地走过长长的走廊。

安保没有问题，监控正常工作，一切都照常运行。

蝙蝠侠最后看了一眼小丑的病房。

也就是这一眼，让他突然伸手摸出一只蝙蝠镖，警惕地看着前方。

关押小丑的大门上突然出现一个黑漆漆的洞。

罗宾拔出武士刀同样警惕地看着前方。

“tt，魔法侧。”达米安说道：“是谁？滚出来！”

“确实有魔法波动。”红罗宾看着视频中的画面。

小丑在里面发出神经质的笑声：“小蝙蝠和小鸟，你们来看我了！瞧瞧，多大的惊喜！”他在监狱房间里，看不见铁门上出现的大洞。

蝙蝠侠没有理会小丑。

看样子这东西和小丑无关。蝙蝠侠做了初步判断，但这附近的区域都是用来关押小丑的，周围没有其他房间，这个洞好像也和其他人无关。

魔法侧。他很清楚，不管是扎塔娜还是康斯坦丁，都从来没用这样的形式出现在哥谭。所以现在又有个陌生的魔法侧人士来到了哥谭。会是谁呢？

这里可是阿卡姆。

在两双警惕的眼睛，以及躲在监控背后的红罗宾的注视下，两个小孩手拉着手，跌跌撞撞从通道里出现。

霍普甚至还不小心绊了一下，要不是彼得拉住他，他差点摔到地上去。

“好冷呀，彼得。”霍普打着哈欠，搓搓胳膊。

彼得也感觉有些不对劲儿。他们离开哥谭的时候明明是夏天，天气预报正在大谈特谈干燥与高温，怎么突然突然间冷得像是冬季。

彼得体贴地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了霍普肩膀上，他那套脏兮兮的破衣服已经被卢西恩换掉了。现在他也和霍普一样穿着一身整齐的小西装。

好看是好看，可惜并不保暖。

“没关系，等我们找到你爸爸就好了。”彼得说道。

继而他又开始有些犯难，霍普的爸爸究竟是谁呢？如果找到了霍普的爸爸，他又该怎么向对方介绍自己？

他已经决定要帮霍普寻找那颗珍贵的红宝石，这个行动注定他要和霍普待在一起。但霍普那位哥谭首富爸爸会允许自己的孩子和一个来自奈何岛的小流浪儿交朋友吗？彼得不太确定。

“谢谢彼得。”小孩乖乖道谢。

然后一扭头，他看见了出现在眼前的高大身影。

霍普眼睛一亮，声音清脆：“爸爸！”

达米安默默收回武士刀，一把拎住冲过来的小炮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