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救了他的命，怎么可能拿走他另一条命。”

“那是他心甘情愿给你的。”

贺文叹了口气，拍了拍夏莉亚的肩膀说道。

“我只是个医生，治病救人是天职，你可能觉得我这么说有点太假了，但说实话，我现在还能活着，还有第二次人生，还能再继续治病救人，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夏莉亚似乎不太明白，贺文也不强求，就连人类可能都无法理解他的行为，又怎么能奢望一个魔族去理解自己呢。

因为房间里就一张床，最后贺文还是抵抗住了夏莉亚提出的一起睡的提议。

他将备用毯子铺在地上躺了下去，看着那破旧的天花板，贺文叹了口气。

刚才那女人拜托自己救一个孩子，这本来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儿，可男人却说那孩子的父亲是一名圣教守卫，如果自己去替他看病很可能被识破抓起来。

这么看来，男人也许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也难怪，这几天自己的画像被贴的满大街都是，他没有恩将仇报去告自己已经够意思了。

“睡不着吗？”

床上传来了少女的声音，也许是听到了贺文的叹息，少女的脸从床边探了出来。

“睡不着啊，家里突然多了个女人，怎么睡得着。”

“我是你的伴侣，和你在一起是天经地义的。”

“现在还不是。”

夏莉亚撅起了嘴，似乎是对贺文的话感到不满。

“夏莉亚，我问你一件事，你活得久，给我个建议，如果我去救那孩子，可能我会遇到危险，但我如果不去救，我会一辈子良心不安，如果是你，会怎么选？”

魔族少女没有太多的迟疑，她干脆直接将半个身子都从床上探了出来。

“如果你问的是魔族，那我不会去，魔族的孩子满三岁之后就必须离开父母自行生活，如果遇到危险活不下来，是不会有任何同族伸出援手，更不用说要牺牲自己。”

贺文微微皱了皱眉，看来魔族果然是这个大陆里力量的象征，对待孩子都如此严苛，就更别提异族了，自己应该是问错人了。

“但如果你问的是人类......”

夏莉亚接着说道。

“人类是需要互相帮助才能存活下去的种族，如果见死不救会让你觉得难过，那你的心里就应该有答案了。”

贺文转头看着少女，在黑暗之中，少女的眼眸依然闪烁着魔族特有的淡紫色光芒，平时这种光芒比较弱，所以不怎么会被人注意到。

但现在，为了在黑暗之中视物，魔族的双眼会被动产生魔法效果，所以现在，她的双眸看起来格外迷人。

“我知道了，睡觉吧。”

“要行房事吗？”

“......闭嘴，睡觉。”

......

第二天，贺文穿着长袍戴着兜帽，与夏莉亚一同前往了那对夫妻所住的中城区。

见到贺文之后，男人满脸的愧疚。

“真的对不起，贺文医生，都怪我家那口子，她向你提出了这么危险的请求。”

女人此时站在男人身后，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多么任性，这也许会让贺文付出生命的代价。

“行了，别废话了，那孩子在哪儿，带我去吧。”

男人告诉贺文。

孩子就在隔壁的屋子里，那是他妹夫的房子，而他的妹夫也是一名圣教的守卫。

贺文有些疑惑地问道。

“既然孩子的父亲是圣教的人，那为什么圣教不给孩子治病呢？”

女人声音有些哽咽地说道。

“一开始......圣教的牧师还会来看看孩子，但后面孩子的病情反复不定，圣教便宣称这孩子是恶魔转世，必须要死，让我的妹妹和妹夫放弃这个孩子。”

“哎，我那妹夫把一生都献给了圣教，属于是忠诚的信徒，他竟然真的放弃了孩子的治疗，但孩子的母亲不肯舍弃孩子，还在隔三岔五抱着孩子去圣教求助，最近圣教已经禁止她进入了。”

贺文冷哼了一声。

“只怕是一些实习牧师来随便看了两下，治不好又怕败坏了自己和圣教的名声，于是便编出了这种鬼话，这圣教可真是害人不浅啊。”

一直没说话的夏莉亚在听到圣教的行为之后低下了头，用微弱的声音说道。

“圣教，变成这样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