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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2 / 2)

作品:《剑尊不太对劲

他被鸣泓剑逼得倒退几丈,不屑地嗤了声:“他那人伪善又婆妈,就算知道这一城的罪孽与他无关,也会出手,我可不想莫名其妙被抽骨,先行一步。”

谢酩眼中杀意不减,眨眼出现在他身前,握住飞起的鸣泓剑,毫不留情地一剑斩下!

那一剑杀气腾腾,用了十足的劲,昙鸢此前受了伤,殷和光自然不能逃脱,在这一剑之下完全没有反抗之力。

楚照流脱口而出:“别杀他!”

谢酩的动作微顿,收了剑势,丢下三个字:“知道了。”

楚照流刚松了口气,又一道残影袭来。

谢酩捉殷和光去了,惑妖立刻冲破束缚,一爪袭来:“你还有空担心别人?”

就方才一瞬间,他已经看出了楚照流在谢酩那里的分量。

殷和光那一击不至于要命,谢酩却毫不犹豫瞬间拔剑投掷,连他也不管了。

正好,当下整个地宫里,最好搓扁揉圆的不就是楚照流?

拿下他,就能挟持谢酩!

楚照流倏而抬眸,那张病气苍白的俊秀面孔上没什么表情,总是含着几分笑意的黑眸也风平浪静一片,却令人莫名胆寒。

“我这个人喜欢低调行事,”他看着袭来的利爪,不避不让,语气有几分淡漠,“但不代表我好欺负。”

“惑妖,你找错人了。”

炽盛的灵光倏地爆发而出!

惑妖甚至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只感到一股可怕的巨力袭上胸口,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猛地掼倒在地,地上瞬间多了个深逾一丈的坑,古老坚硬的地面咔咔龟裂,蔓延出蛛网般的细缝。

什么情况?

怎么回事!

惑妖大脑发蒙,哇地连吐几大口血,眼前一片模糊,只隐约看见踩在他胸口上的人轻轻抹了下耳垂,倾下身来,温声细语:“谢酩还是太正人君子了,你不愿开口的话,用‘搜魂’更省时省力,对吧?”

“搜魂”是一个禁术。

这项秘术对修士的神魂强度要求极高,而被搜的那个人,灵魂必会遭受不可逆转的重创,轻则从此失忆混沌,重则变成白痴。

就算是方才被谢酩以剑相抵的时候,惑妖也没有这样产生过恐惧的心理。

他倏地打了个寒战,剧烈地喘息着,咳出几块内脏碎块,简直不可置信:“你……”

楚照流笑得更温柔了:“谁让你自己送上门来了呢。”

他一手按在惑妖脑袋上,强大的神识瞬间侵入!

可惜,就在神识探入的瞬间,似乎触发到了什么,惑妖突然惨烈地痛叫一声,楚照流飞快退出搜魂,纵身一跃躲开。

“嘭”又一声响,惑妖……炸了。

一股强烈的灵波无声席卷整个大殿,那些被惑妖私藏的幻境景象流水般刷然而过,如清风般吹过在场几人的脸。

这代表着,惑妖这一次,是真的死透了。

那个神秘人助惑妖复活,看来还掺了点什么其他的料。

想来也是,他那么遮遮掩掩的,应该会多几重防备。

谢酩刚制住殷和光,抽空望来一眼。

楚照流用扇子仔细抚了抚肩上褶皱,迎着他的视线,无辜地耸了耸肩:“我也没想到,好歹是妖王,居然这么不禁玩。”

谢酩:“……”

或许是因为此处的动静,无数森森恶鬼已经侵入了地宫。

楚照流顺手捞起那个神兽蛋揣着,几步走到谢酩身边,脸色凝重起来。

他和谢酩解决不了这些玩意。

昙鸢目前又情况难明。

总不能再将这颗神兽蛋献祭了吧?

“……殷、和、光。”

亡魂们怨恨地咀嚼着这三个字,缓缓靠过来。

楚照流抿了下毫无血色的唇瓣,打量了一下目前的情势,低声道:“此处大阵重重限制,用不了传送符,等下我喊三声,用灵符炸开条路,你带着昙鸢先行,我殿后……”

话没说完,肩头忽然被人轻轻拍了拍。

熟悉的话音在身后传来,带有几分虚弱:“已经够了,照流。”

楚照流顿了顿。

“抱歉,”昙鸢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踉跄着往前一步,嗓音沙哑,“是贫僧连累了你们。”

楚照流没来由地有点心慌,难得露出几分认真:“此事也不怪你,方才惑妖的话你听到了吗?西雪国与东夏国一事,是有人从中作梗,连你屠城一事,也只是一段虚假记忆。”

昙鸢摇摇头,看向谢酩,很轻地扯了下嘴角:“谢施主,你曾诘问贫僧,能不能散尽修为、奉出佛骨,来度化这万千怨灵?”

“贫僧已经想好了。”

谢酩平静地回望着他。

昙鸢垂下眼,看向被楚照流拎着的神兽蛋,嗓音也低下来:“虽非我为,但因我故。它与你们有缘,便交由你们了。”

楚照流喉头发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昙鸢身上金光大炽,逐渐在黑雾中照出了一条出路。

“两位,就此别过。”

“那你别死了。”楚照流深吸口气,知道昙鸢心意已定,不可能再劝动,盯着他道,“你要知道,这不全然是你的错,等你去替这满城冤魂手刃了仇敌,才是真正的赎罪。”

昙鸢只是朝他微微笑了一下。

楚照流心里蓦然一空。

此处一别,就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昙鸢了。

明日隔山岳,世事两茫茫。

谢酩扶着楚照流,顺着金光开拓的明路飞身而去。

昙鸢收回视线,望着身周无数狰狞恶鬼,盘坐而下,一根金色的骨头被他硬生生从身体中剥离而出。

“便是为了这一根骨头么?”

他苦笑了声,闭上眼,毫不珍惜地将那根骨头一丢,身上金光泯灭,刹那间,万鬼扑腾而去!

“……贫僧倒真的宁愿,和光同尘。”

楚照流没能看到地宫底下的最后景象。

谢酩带着他,很快便远离了旧都一带,只见到那片阴沉的天空有道光穿破了云层,堆积在鬼城之上数百年的阴云,正在悄然弥散。

谢酩一手搭在楚照流肩上,察觉到他身上越来越滚烫的温度,寻了个平缓之地落下,眉心微皱:“你怎么了?”

楚照流反应迟钝地眨了下眼,微仰起头看着谢酩,慢吞吞地朝他笑了:“谢酩,张开手。”

谢酩不明所以地张开手。

“再打开些。”

谢酩沉默了一下,虽然没弄懂楚照流想做什么,还是依言又打开了点双臂。

下一瞬,暖香拂鼻,怀里一沉。

仿佛拥来一树桃花。

楚照流闭上眼,闷声不吭地昏倒在了他怀中。

堂堂离海剑尊,表情有了一瞬间的空白与不知所措。

楚照流放心地将身体交给谢酩,意识沉沉地坠入了睡梦中。

那是个……香艳至极的梦境。

梦里的一切都仿佛隔着层水膜,看不分明。

他陷在一张床上,意识仿佛在被什么灼烧着。

身上的男人面容很模糊,嗓音磁性动听,带着点天生的冷感,莫名的熟悉,此时却含着几分低低的诱哄:

“乖,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