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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惊魂(1 / 1)

作品:《尘香花未尽

北尘与季流萤把客栈附近翻个底朝天,仍然没有找到密室的其他入口,也没有见除了掌柜和店小二之外的人进过密室,但天黑之后,客栈却进来了三个陌生人,一身江湖气息,看起来并不像是来住店的客人。

一直到天黑后,这三人和原来那三个刺客一起从房中出来,全部是一身绿衣,手持环刃,半遮着脸,从客栈的后门出去了。

莫非他们接了新的刺杀任务?北尘决定再探一次密室,像上次一样,用银两探过路后,小心翼翼地去北墙的凹格查看,果然多了一张铁牌,用火折子照过之后,惊的他倒吸一口凉气,“五月十八夜,昌平,帅府大牢。”

刚从后门出去的六名刺客是去刺杀涣儿的!他的心像是快要跳出来一样,来不及跟靳忠和季流萤说明缘由,便飞身出了客栈。

**刺客为何突然要杀涣儿,只想尽快赶去救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施展轻功,迅如疾风一般飞向帅府大牢。

离远了看,大牢门口并没有打斗的痕迹,静悄悄的,却充斥着与美好月色完全不相称的杀气。

北尘稍稍松了口气,一跃进了帅府,小心地来到涣儿卧房门口,里边还亮着灯,他怕惊动侍卫,轻轻地敲了两下门,眨眼间靳宝便从隔壁探出头来,见是他,惊得双眼瞪的溜圆。

北尘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涣儿房门刚开一点,他赶忙侧身进去,关上房门。靳宝不解,跟着推门进去,被他一脚踹了出来。

北尘一把将涣儿紧紧地抱在怀里,长舒了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涣儿原本面色有些凝重,在他怀里先是一惊,之后便湿了眼眶,伸出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襟。

这些天她日思夜想,担惊受怕,盼着他早日回来,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委屈地靠在他胸前,泪水沾湿了他的衣襟。

北尘见她面色苍白,明显憔悴了不少,心疼地把手附在她的脸颊上,帮她拭干泪水,见她渐渐平静下来,才说起刺客要刺杀她一事。

她并不惊讶,只是面色更加凝重,她与霁月之间的主仆情分,到今日终止了。

北尘问她这两天发生了什么,为何环刀门的人突然要杀她,她便将霁月叛主被她软禁,又与封乘云连手引王岱上钩、抓了八人关在帅府大牢一事说与他听。

昨日涣儿让霁月散布消息给她弟弟后,命靳宝潜入王岱府上蹲守,没过多久,就见管事报予王岱说封乘云夜里要出帅府……是个好时机云云,之后王岱便遣管事亲自去了前左将军穆世循的府上,靳宝俯身在房顶清晰地听穆世循说这人不能杀,随后便赶回帅府,藏身于封乘云的马车之中。

穆世循派去外宅的八人并非环刀门的刺客,想来是要掳走他,涣儿本不确定之前的刺客是否也是穆世循所派,又见霁月神色慌张,便将计就计,放出消息,说自己当晚会去帅府大牢审问那八人。果然,刺客如期而至。

北尘听了不禁有些后怕,本想着他不在帅府,有靳宝和侍卫在她身边,必定万无一失,怎知她偏要自己去涉险,万一被刺客伤了可怎么好。

气得他本想埋怨几句,又见她一身疲态满脸憔悴,心中不忍,只得柔声道:“军中的叛将和刺客的事自有你哥哥和我来解决,你闲来无事就在府中练练功,跟封姑娘学学针线也好,本来身子就弱,还操心这些,你这样让我如何能放心去查刺客的事?”

涣儿把头深深地埋在他的胸口,抓着他衣襟的手又紧了紧,知道他担心自己的安危特意跑回来看自己,整个心身都被甜蜜充斥着,含笑道:“我已经在学了。”

北尘楞了一下,“在学什么?”

“跟瑜鸾姐姐学针线啊。”

北尘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不是让你去学针线,是让你不要……”

还没等说完,涣儿抬起头看着他道:“我答应你,会乖乖待着府中的,你放心吧!”

她的眼神温柔缱眷,让北尘瞬间沉醉其中,恨不得此刻就带她回无尤谷去,陪在她身边再不分开,只是环刀门与炎天光关系密切,而炎天光本就是凌拂空的走狗,穆世循投降后又反叛,究竟是不是在凌拂空在背后搞鬼还未可知,他必须要去查清楚,找到凌拂空的下落,再找机会除了炎天光和疾风雷这两个败类。

想到又要有好多天见不到她,不由得将她抱得更紧,过了良久才万般不舍地放开手,轻声道:“我走了,你好好的,等着我回来!”

涣儿点点头,将他送到门口,见他一个闪身消失在月色中,视线再次模糊了。

午夜,她来到关着霁月和她弟弟的房中,放下一个药瓶转身离去,那是毒性极强的敛魂牵,服下后不出一刻钟便会毒发身亡,这是她念在与她主仆一场,给她与弟弟最后的体面。

“霁月,我给过你机会,但你宁肯相信王岱的管事,再次出卖我去换你的弟弟,都不愿相信我会派人去救他。你没有第二次机会,你我之间缘尽于此。”

第二天一早,涣儿把这两天与封乘云一起查探的结果告知李德邻,大牢中的八人交由他亲自审问,她要么待在房中练功,要么帮季流萤备些除疤的药,要么就去找封瑜鸾作伴,正好李德邻每天忙的焦头烂额,没有时间陪她。

本想着她大婚在即,帮她张罗些婚事,但一来她自己尚未成婚,没有经验,二来封广袤早已为爱女备好了嫁妆,完全不需要她操心,便继续跟她学些女红。

封瑜鸾性情爽朗,对女红一事远称不上精通,但教涣儿这种一窍不通的还算绰绰有余。二人一边做些针线,一边聊些女孩家的心事,封瑜鸾知道她对北尘思念得紧,常常调侃她,她只有红着脸不说话,一针一针绣着翠竹图。

“师兄,我答应过你会乖乖待着府中,你不必担心我,早些平安回来!”

第二天,李德邻亲自提审了八人后,以反叛之罪关押了穆世循及王岱二人,五月底处**他们。

北尘悄悄回到客栈,却不见了靳忠和季流萤的身影,寻遍了客栈四周及屋顶也没有找到,只得掀开各个房间的瓦片,一间一间的寻找。

忽然发现后院最靠东边那间房内摆着两把椅子,已经被染成了血红色,地上也有两大摊血还没干,还有两条被拖拽的血迹,像是受伤之人被拖走时留下的,他顺着血迹寻找,一直找到厨房的密室中。

密室的门开着,他燃了火折子,踏着血脚印向前,竟然发现密室的正西方墙壁的暗门打开了,从暗门进去,顺着两条血印一直走了一刻钟,才终于到了出口,此处已经是京城东门之外了。

依照血脚印看来,应该是两个人劫持了另外两个人,北尘非常清楚以靳忠与季流萤的武功,即便是敌不过,也不至于被拖拽至此,完全没有还手之力,但心中仍不免有些忐忑。

他在城外四处寻找,终于在林边发现了掌柜和店小二的尸体,这二人均是面目狰狞,看起来极为痛苦,浑身上下全部是血,胸前的衣襟已经烂了,掀开来看,一片血肉模糊,像是被**所伤,胸口的肉都被剜掉了数块,露出森森白骨。

北尘忙踏着血脚印小心地从密道返回客栈,刚好在后门撞见满身满脸都是鲜血的靳忠和季流萤,三人当即施展轻功,一直到了安全的地方下落。

季流萤突然嗔怒道:“离北尘!你去探密室那么久不回,我们还以为你……”话说了半截,便哽咽着说不下去,泪水顷刻间夺眶而出,她怕被北尘看见,用手抹了一把,转过身去。

靳忠眉头紧锁,“谷主,您是不是在密室中见了那铁牌后,去帅府大牢救师姐去了?”

北尘点点头,问他二人究竟发生何事,靳忠将事情的经过告知了北尘。

他去密室一个多时辰都没有回来,二人心急如焚,靳忠听他说过密室在厨房的木柜后面,便悄悄去找他,可在木柜上左敲右看了良久,怎么也找不到打开密室的机关,猜测他会不会是被困在密室之中或被里边的环刃所伤,紧张的一颗心提到嗓子眼。

回去屋顶叫上季流萤,二人顾不得危险,一脚踹开掌柜和店小二的房门,这二人虽武功不弱,但事先没有防备,靳忠和季流萤担心北尘的安危,均是双目赤红,像疯了一般下死手,不一会儿就将这二人制住,绑在客栈东边房间的椅子上,逼迫他们说出密室里有没有困了什么人。

开始二人不肯说,季流萤拔出**一刀一刀剜在他们身上,二人顿时血肉模糊,鲜血流的遍地都是,哀嚎声如同厉鬼哭泣一般,不出一盏茶的功夫,终于扛不住痛苦,带他们去密室。

靳忠和季流萤拽着二人的衣领将他们拖拽在地上,一路拖到密室,里边确实没有人,也没有血迹,又逼问密室的其他出口,二人支支吾吾了半晌,季流萤怒的双目圆睁,眼眶都要裂开一般,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妩媚多情,挥着**猛地朝二人胸口剜去,顷刻间血肉横飞,溅的她跟靳忠满脸满身都是血,二人痛得声嘶力竭地吼叫着,只得说出了密道和密室内的机关所在。

靳忠怕被算计,特意把二人拎起来挡在他和季流萤身前,小心避过了机关后,拖拽着这二人,一直延密道行至城外都没有见到北尘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