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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质子(1 / 2)

作品:《尘香花未尽

自打北尘的功力渐渐恢复,他每天都会输些真气给涣儿,再加上她自己开的汤药,身子一天好过一天,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

八月底,秋高气爽,北尘带她去郡主府的花园散步,边走边拾些落叶编成蟋蟀给她,涣儿小心地放在手中摆弄着。

“我听王爷说,刘勇璋的次子要进京了,他打算在朝堂上接见后,再摆一场私宴以示亲和,让我跟封乘云一起去呢。”

涣儿抬头看着他,“师兄想去吗?”

北尘将他手臂上挂着的斗篷披在她身上,“王爷开口,怎好不去?”

涣儿拉起他的手,“师兄在朝中并无官职,你我又尚未成婚,刘勇璋之子来京,你不去也无妨,这种事不需要难为自己。”

北尘知道她怕自己因为她的关系而做些违心的事,但李德邻毕竟是她亲哥哥,蒙他信任,把涣儿许配给自己,而自己又不愿在朝为官,婚后就要带着她回无尤谷去了,只是婚前这几个月在京,他开口,自己怎好推辞?

他搂着涣儿的肩膀,浅笑道:“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不过就是跟那个刘斐义一起吃顿饭罢了。”

说着,突然问道:“封乘云在京做了十几年的质子,同是边将,为何刘勇璋的儿子没有在京为质?”

“因为他的长子刘斐仁十七年前被毒死在王宫,父王心中有愧,便没有强求他留子在京”。

“毒死的?”北尘一脸惊讶,十七年前,他还在无尤谷的后山上带着靳忠靳宝兄弟上树打鸟呢,朝中这件大事他完全没有印象。

涣儿点点头,“我听孙师父说,白日里并看不出他是被毒死的,到了晚上光线晦暗之时,他全身透着诡异的紫色光泽,当时太医院的太医们明哲保身,都说查不出死因,后来也只得作罢了。”

“明哲保身?”

“嗯,听说这刘斐仁少年英雄,跟随刘勇璋南征北讨,立下汗马功劳,在军中颇有威望,父王也对他青眼有加,但他野心勃勃,为人傲慢自负,连父王和他爹都不放在眼里,朝中有人怀疑是父王忌惮他,所以趁他在京,想办法除了他。不管事实如何,毕竟刘斐仁死在王宫,他本想送三弟刘斐礼入京为质,最后只得作罢。”

北尘蹙着眉沉默了良久,三个月前,他夜探锦衣巷,曾听凌拂空说刘勇璋禽兽不如,虎毒尚且不食子,想来这件事或许并不简单。

刘勇璋狼子野心,早就勾结驰国意图不轨,如若他真的借老梁王的手除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又无子留置在京,后来沈英与凌拂空几次勾结他谋反,他缘何畏首畏尾迟迟不动手?仅仅是因为与河西军相互制约吗?凌拂空又是如何知道是他害死自己的儿子?

紫色的诡异光泽……他目光一闪,京城东门内那家客栈的密室中,铁牌上淬的毒也是夜间看着会发出紫色的诡异光泽,莫非是环刀门?

沈英与刘勇璋勾结多年,或许是姓刘的让沈英想办法除了他的儿子,原来炎天光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为凌拂空所用了,没料想最后还是死在他的敛魂牵之下。

“师兄?”涣儿见他半晌没有做声,轻轻唤着他,北尘才回过神来,将心中所想说予她听。

涣儿沉默了,她并不意外,利益之下,父子亲情不堪一击,父王当年何尝不是小心防备着哥哥,不肯给他兵权。

刘斐义此次进京究竟有何意图?想来绝不仅仅是恭贺哥哥继王位这么简单,定要小心提防才好。

涣儿有些忧心地看着北尘,虽说她向来欣赏他的才智武功,即使真的发生冲突也不可能斗不过那个刘斐义,但他本可以不搅进这些是非的,却因为她,一次又一次地搅进来,何况他伤势并未痊愈。

她心疼地一把抱住他,“到时候我陪你一起进宫去。”

北尘早知道她不想回到那座给她带来太多痛苦回忆的宫殿,浅笑道:“你还是别去了,你身子这么弱,难道让我抱着你进宫吗?”

涣儿抓着他的衣襟,娇柔地道:“我就要陪你一起去!”

北尘拥着她,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好,都依你。”

王宫中两年前被大火烧毁的宫殿已经推倒重建,经过修葺之后,恢复了以往的庄严肃穆。

涣儿挽着北尘缓缓地下了马车,放眼望着这一排排的宫殿,回想起父亲的冷漠无情,母亲的身心交瘁,叛军、大火,尸横遍地,血流成河,一幕幕地浮现在她眼前,顿时压抑的喘不过气来,身体虚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