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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糕(1 / 2)

作品:《君子爱财,当一本万利!

谢蕴道从小便没有世家子弟身上的傲气,甚至有些不思进取。

要不然也不会在进宫当伴读的时候,在众多皇子之中,选中了一个身份最低贱的皇子。

谢家是三朝元老,是大邺城举足轻重的世家,就算做太子的伴读也不足为过。

褚亦看着谢蕴道伸过来的手,有些意外。

“我是个不得宠的,母亲是个没有位份的婢女,你不嫌弃我?”

谢蕴道摇摇头,伸到在他面前的手,一点要收回去的意思都没有。

“他们挑的是未来要辅佐的君王,我选的是朋友。”

那个时候正值冬日,衣服都是他自己洗,故而手上被冻出了一块块的冻疮,他便伸出那只手一点点抓住了谢蕴道伸过来的手。

“是朋友,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手中的梅子糖一颗一颗从手中掉落,摔碎在地面上,别人踩成粉末,压进了土里,等他跑到谢蕴道面前的时候。

尸体早就凉了。

比桌上的酒凉的都快。

气血突然上涌,他只觉得头晕目眩,不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可当他将手指颤颤巍巍伸到谢蕴道鼻下的时候。

连逃避的力气都没有了。

“远知……”

悲痛往上泛,泪意涌了出来,喉咙便疼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他伸手将谢蕴道从地上扶起来,低头看着插在心口上的**,他想要拔/出/来,可当手放在谢蕴道胸口的时候。

手下的湿润让他瞳孔微微放大。

伸手将谢蕴道外面那层黑色的袍子给脱掉,露出里面的里衣,就见里衣上有七八个用利刃刺出来的口子,鲜血淋漓。

这些伤口,早在谢蕴道来湖心亭之前便有了。

“福伯,你看我这身衣服好看吗?”

谢蕴道转身让福伯看他身上的锦袍,是荼白色的袍子,细节处缝了精美的暗纹,福伯一边笑一边点头夸赞。

“白色是最衬侯爷的。”

谢蕴道点点头,他也觉得不错。

转头对着镜子整理衣领,对着福伯吩咐道:“福伯,你帮我去备马车吧,时辰快误了。”

福伯连忙点头离开。

可前脚福伯刚刚离开,从一旁的窗户中翻身进来一个黑衣蒙面人。

他看着镜子中拿着**一点点靠近自己的黑衣人,并不慌乱,伸手将最后一个带子系好。

“秦淮呢?他怎么不亲自来?”

那蒙面人并未回答他的话,压低声音问道:“兵符呢?”

“兵符,你等我给你找找。”他一边说着,一边低头作势寻找,随后拿起一旁的水盆,趁着那蒙面人不注意砸了过去。

铜制的水盆砸到那黑衣人的头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不会武,这一击也只是为了给自己换来逃走的时间,可还不等他跑到门口,那蒙面人便到了他的面前。

那一水盆没有将黑衣人砸晕,反而惹怒了对方。

“你找死。”

说罢,手中的短刀便朝着他刺了过来。

他在边关十年,虽然学了一些基本的军体拳,可并不是那黑衣人的对手。

不过就是几个回合,他的腹部已经结结实实挨了七八刀了。

鲜血从喉咙翻涌上来,像是不要钱的一样。

那黑衣人将倒在地上的他拎起来,再次问道:“我问你,兵符呢?”

他虚弱一笑,死亡明明就在眼前了,可眼中看不见半丝畏惧,抬头看着那黑衣人:“秦淮那个阉贼的手都伸到永安侯府来了……”

永安侯府守卫森严。

更何况这是大白日,这黑衣人能悄无声息地摸到这里来,还以黑布蒙面,定是他们永安侯府的‘自己人’了。

“兵符呢?!”

那黑衣人又问了一次。

他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脸上带着笑,有些吃力地说道:“丢了,砸了,扔了,找不着了……”

“那你就**吧。”

黑衣人松开了抓着他衣领的手,仍由他的身子从半空摔落。

随后再次扬起手中的短刀,只不过这一次对准的是他的心口,可还不等短刀落下,屋外突然响起的脚步声惊动了那黑衣人。

那黑衣人只能先放弃,离开。

与此同时,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福伯走了进来。

“侯爷,马车我给您……”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福伯看着躺在地上的奄奄一息的谢蕴道,大惊失色,连忙跑了过来,将他扶起来。

“侯爷!快来人,快……!”

他伸手抓住福伯的手,摇摇头道:“福伯…我没事,就是衣服脏了。”

福伯伸手擦了擦眼角。

“侯爷,您再等一等,老奴现在就让人去请大夫!”

他摇摇头。

“……我约了褚亦,我今天还得赴约。”

随后借着福伯的手,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努力站直身子,看着镜子中苍白如纸的脸色,擦了擦脸上的血,对着福伯吩咐道。

“福伯,帮我更衣。”

他低头看着身上染了血的荼白色袍子,眼中满是惋惜。

可惜了。

他还是挺喜欢这件袍子的。